第五回 长荡湖剿匪
二月初八的早晨，雄鸡刚叫第一遍，蒋瑞就起床了。今天他破例没有去山上的练武场，操练自己平时的功课——练习自己已经娴熟的武功。而是早早吃了早饭，去一一叫齐了山前村的其他团练队员，然后来到巡检寨外迎候陈师傅和赵总兵。昨天，赵总兵等一行人骑马来到山前巡检寨，师傅陈雄嘱咐蒋瑞说：“明天一大早，大家一齐去埭头，骑马的骑马，乘船的乘船，千万不要睡过头哦。”蒋瑞很久没有骑马了，很想再试一试、练一练；毕竟自己在船上待的时间多、练习的机会也多。
来到巡检寨，寨门已经打开，巡检和守城兵的两支队伍也已经集合完毕。除了必要的留守，陈雄跟赵总兵准备各带一小队人前往埭头。因为难得练习骑马，所以蒋瑞跟师傅提出想骑马，陈雄跟赵总兵都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于是，蒋瑞换下了一位官军马队的士兵，领着其他队员从陆路去埭头；而陈雄、赵总兵等则乘船前往。到埭头不过两三里路，大家一阵紧赶慢赶就到了埭头史侯祠南门外的飞桥边。
蒋瑞在飞桥前飞身下马，却见祠堂门口站定一群人，不知为什么却都聚在门口、不进祠堂，却还吵吵闹闹，显得都很激动的样子。见到蒋瑞他们过来，史子云挥手大喊一声：“师弟，快点跑，出大事啦！”蒋瑞一见情况不对，立马将马交给旁边的士兵，提着自己的兵器，快步跑向祠堂大门。
史昌盛正站在台阶的高处，身边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个师兄弟。他说：“蒋瑞，快，你跟子云，带着你们这帮弟兄，去湖头村救人，土匪进村了。”史昌盛身边站着一位陌生的村民，看样子是湖头来报信的，他紧张地朝蒋瑞点点头。史子云已经将两匹马准备好，蒋瑞二话不说，提起叉铲就跟史子云上马，往祠堂北边只有一箭之遥的湖头村冲去，史子云手里是一把短柄长刀，其他三四十个人也都带着自己家里带来的兵器，跟在后边急急地跑过去……
刚刚上岸的陈雄听说出现 突发情况，来不及多想，立马对赵总兵说：“你们先去准备校考，我带领两队官兵从水路过去，包抄土匪！”不等赵总兵回答，他就命令大家快开船！一听有土匪，船上的所有人便拿手里的刀枪当船桨，拼命划起船来。
原来，当时的长荡湖水面有一百五十里方圆，历古以来就有土匪出没，靠这片水域混饭吃。官府屡次派兵剿匪，匪徒的确越来越少，却也越来越狡猾。史家汉朝老祖宗一世祖史崇，就是因为下湖剿匪，在79岁那年英勇牺牲在长荡湖的。
到北宋末年，还有一股神出鬼没的土匪在湖区活动，为首的叫土山老爷，他们一共有三四十个人，却居无定所，行踪飘忽不定。他们平时都分散居住在湖边各个鲜为人知的地方，作案的时候，往往看中目标，临时集中，抢一票就跑，而且作案的时候都带着面具。所以，除了土山老爷似乎指向别桥的某个人，其他人是谁？在哪里？官府和老百姓都不知道。陈雄和赵总兵都多次设伏想抓这伙土匪，却总是前功尽弃。
这次，土匪趁过年的时间出来作案，而且选择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选择作案的湖头村，又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孤零零的小村。所以，等到村里人被土匪惊醒，跑到埭头祠堂报警，土匪已经准备开溜了。只是出现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土匪才稍稍耽搁了逃跑的时间，而正好被骑快马跑来的蒋瑞以及史子云俩师兄弟截住！
土匪见来阻挡他们的只有两个骑马的楞头青，也就不再当回事，土山老爷一面抱着刚刚强抢来的一床被子，被子里好像裹着什么东西，看上去十分沉重；一面指挥手下人抵挡救兵，掩护自己往近在咫尺的湖边码头逃跑。
其实土匪里主要的人物都是一些稍有蛮力的种田人、渔夫以及一些地痞流氓，他们见蒋瑞和史子云神勇无比，而且后边埭头方向也有喊杀声越来越近，便无心恋战，而是且战且退，仓皇往湖边的码头撤退。忽然，那床被子“刷拉”一下滚落在地上，从里面露出一个嘴巴塞着一条毛巾的女人的头脸。蒋瑞与史子云更加不肯罢休，而是奋勇冲杀上去，准备先救下人再说。
土山老爷见这两个小伙子身手不凡，就下令手下两个人将那个抢来的女人扛上他们的贼船，自己回身来战蒋瑞和史子云。土匪见到土山老爷回来加入恶战，也都拼死抵抗蒋瑞和史子云的进攻，眼看土匪已经基本退到了湖边码头，忽然一声号角响起，陈雄率领的两条官船一前一后出现在湖头村东南口。而从湖头西边杨庄方向的河道内，隐隐约约又出现一队羊鼻子船的身影！
土匪见大势已去，再不识相，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于是一声口哨放弃了抵抗，大家抛下手里抢来的东西，一溜烟往贼船上跑去。蒋瑞、史子云见状，立马拍马过去，还是晚了一步，匪首土山老爷早已经下令开船，而岸上残存的土匪见对方神勇，自己逃命无望，就纷纷跪地投降求饶！
土匪的船是一条经过改装的快船，而且他们平时训练有素，一眨眼功夫就逃出几十丈远。陈雄招呼蒋瑞跳上船，命史子云留在岸上与赶来的团练收拾岸上投降的土匪。可是要想追上土匪的快船，却非一件易事，即便官军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划，眼见着官军的船与土匪贼船的距离越来越大。
忽然一声呼哨，只见刚刚从杨庄方向过来的两条羊鼻子船，如利箭一般向贼船射去，刚一靠上贼船，船上的杨伟和杨国伟就下令攻击！听到喊杀声，陈雄、蒋瑞知道来了劲旅援兵，于是再次下令大家拼命划船！
这次轮到土匪慌了，眼见两条羊鼻子船一左一右，将贼船夹在湖中间，土匪只好与羊鼻子船上的杨家军厮打，初练成军的杨家军，在杨国伟以及同来的杨伟带领下，枪桨齐上阵，奋勇杀敌，英勇无比。贼船也就被迫慢了下来。陈雄见状，命令大家高喊，“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此时的贼船已经几乎停在了一处湖汊港湾，动弹不得。土匪见大势已去，纷纷跳水，冒着春寒，淌水往芦苇荡里乱钻。
杨伟大喊一声，纵身跳上贼船，与船舱里残余的土匪决战，只用几个回合，土匪纷纷落败，当最后一个土匪跳水逃命的时候，陈雄与蒋瑞的官船也赶到了。陈雄下令赶快救人，终于没有来得及钻进芦苇荡躲藏的几个土匪，纷纷成了被官军和杨家军抓住的落汤鸡。
蒋瑞惦记被抢来的那个裹在被子里的女人，但又怕男女授受不亲，所以让陈雄的手下将被土匪掳来的人和被子一同抬下贼船。忽然听得被子里一声熟悉的大哭：“阿哥！救我！”怎么会是石奚琴的声音？蒋瑞不敢相信，结果掀开被子一角一看，果然是石奚琴!
原来，石奚琴知道二月初八的埭头校考的事情，所以不想打扰蒋瑞，而是提前一天来悄悄到湖头村的外婆家，她想一大早从湖头出发去只有几十步远的埭头，这样就可以提前赶到埭头祠堂。孰料，无巧不成书，正好遇到土匪来抢劫。土匪本来是只抢财物不要人的，可是偏偏土山老爷见睡梦中的石奚琴美貌如天仙一般，就动了邪念。于是就将石奚琴捆在被窝里，扛了出来，也正是这个一念之差，石奚琴的外公家人拼死抵抗，试图夺取被抢的家人，土匪终于耽搁了逃跑的时间！
陈雄、蒋瑞下令查找土山老爷，可是每一个被抓拉下面罩的的土匪都说自己不是土山老爷，而且自己只听见过土山老爷说话，一口别桥口音，却也没有见过土山老爷的真面目。船舱外的芦苇荡连绵几十里一望无际，陈雄只好劝蒋瑞收兵，放弃追寻。好在被抢的东西以及被抢的石奚琴都在，石奚琴只是受了惊吓昏睡过去了。
陈雄感谢杨伟以及杨国伟及时出手。二杨说，今天正好来参观埭头校考，想不到自己的队伍却赶上一场真正的战斗！也没有想到，手下这班兄弟打仗居然这样勇敢无畏！战斗力也居然如此强大！
大家结伴回湖头村，惊魂未定的乡亲已经跟史子云、同来的埭头团练，将其余的土匪一一绑好了。陈雄下令将土匪统统先押往山前巡检寨关押，等候赵总兵以及杨县令的发落。自己则和蒋瑞史子云等人步行，慢慢返回埭头祠堂。
经过一场惊吓，石奚琴大病一场。不过，等她病好之后，她的父亲石石匠却一反常态对她说：“去，将山前的蒋瑞和他母亲叫来，我们要跟他们商量你俩的婚事。”这令石奚琴惊喜万分！只可惜，后来不久，蒋瑞意外牺牲，石奚琴选择了出家、削发为尼，终生不嫁。这是题外话。
正在埭头祠堂等候消息的史昌盛、赵总兵以及从杨庄赶过来的杨邦义，还有从全县各地赶来的各家团练的负责人，大家听说蒋瑞、史子云、陈雄以及后来赶来的杨伟、杨国伟等人，官民初次合作，不仅剿灭了长荡湖里长期盘踞、危害乡里、凶恶狡猾的土匪，还救下了被抢夺的财物和石奚琴，不免大喜过望。
更加高兴的是杨邦义。想不到自己刚到溧阳上任才刚刚不到四十天，就评定了叛军周德，剿灭了长期盘踞在长荡湖的顽匪土山老爷，而且自己的儿子女儿还亲自参战，并这两次胜利完全可以说是自己在溧阳发动各地、成立团练决策的英明！所以他不仅要大力表彰今天立功的几位，更要给朝廷上奏折，报喜并上书要求旌表溧阳这些有功的人物，包括蒋瑞、史子云和他的儿子杨伟，族人杨国伟，巡检寨的陈雄以及上次立功的赵明！
一场校考变成了一场剿匪实战。杨邦义主动问台上落座的赵总兵以及史昌盛、陈雄、史昌弘，问要不要继续校考？大家都看着史昌盛。史昌盛说：“要，今天，我们埭头团练尽管为官府剿匪立下大功，但我们组建团练的实际表现，还有很多还没有让大家看到。”
已经在台下列队完毕的埭头团练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说：“要！要！要！”
大家一看，埭头团练的兵器都或多或少很像一把长刀。因为舞弄长刀是史家族人的看家本领、祖传武功，从一世祖史崇创立流传到这年，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可是因为从杨邦义组建团练起意到今天，总共只有二十几天的时间，一时间无法打造出两百多把大刀来，因为毕竟大刀的分量要比杨家枪的枪头更重、用铁更多。所以，聪明的史昌盛让大家赶制了他们自己认为象大刀的武器出来，有的人甚至就将附近关帝庙关老爷手里的青龙偃月刀也借来了！
尽管武器不整齐，但埭头团练的大刀操却操练得很有板眼。因为史崇本来就是武将出身，他创立的大刀刀法很实用，而且很适合团体作战，精通武术的史昌盛又将当年的这套刀法进行了简化改进，所以，两百多个团练，一场校考下来，倒好像跟正规部队一样！当真他们拿起真正的大刀，实力不在杨家枪木桨军之下。杨邦义的五个子女并杨国伟、狄大海等行家都心中有数。
第二个环节是对打表演。比武招亲那一天的第二轮，蒋瑞用的是弓箭，而史子云用的是拳法，根本没有使用他俩平时用惯的兵器。所以，这次他俩亮出兵器成为表演的压轴戏。特别蒋瑞手里这一支独门武器叉铲，大家都似乎没有看清楚该怎么使用。爱武艺的人都期望能一开眼界。
经过早上的一场跟土匪的决战，蒋瑞与史子云都有一些累。但是，为了照顾大家的关切以及埭头史氏的面子，他们俩各自胡乱吃了两个粽子馒头上场了。俩人大家商议好，只表演套路，并不真打，所以也就多了一些花架子。不过，在场的外行人居多，根本看不出他们套路里的破绽。
杨青和他的几个兄长关心蒋瑞的兵器叉铲的套路。其实，这件兵器是陈雄依据蒋瑞的家庭生活方式，从花和尚鲁智深的禅杖改造过来的。铲这一头，除了锋利无比外，还可以用作船桨，甚至挖锹使用；叉这一头则可当做鱼叉使用。不过，陈雄和史昌盛两个人经过反复研究，帮他设计了一套形似鲁智深的禅杖法，只是叉铲的分量只有鲁智深禅杖的一半左右重。
跟她哥哥不同的是，杨青更关心蒋瑞和史子云的私事。因为上次比武招亲，虽说是他爸爸杨邦义为组建团练使用的一个幌子，一个借口，但少女怀春还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是跟自己交过手的蒋瑞这种武艺超群的英雄！不过，听杨伟说，早上湖头村被救的那个姓石的姑娘居然称呼蒋瑞为阿哥！这让杨青的内心凉了半截。
史子云的长刀法则是得到了史家刀法的真传。史氏一世祖史崇是东汉的骠骑将军，青冀二州刺史，不仅武功盖世，而且武德修为也极高，一直到八旬高龄还下湖剿匪。看到史子云的刀法，杨伟在私下想，如果上一次比武招亲的时候，史子云用这把刀跟自己的杨家枪较量，估计自己一点便宜都沾不到！
差不多一刻钟，蒋瑞和史子云各用自己的兵器，你来我往，较量了近六十个回合。引得众人阵阵掌声，那些第一次见到史家刀法和蒋瑞叉铲的人更是兴奋不已。杨邦义看看将近晌午，就起身喊停。并宣布第一次校考就此结束。
史昌弘当即表示，请各路过来参加校考的所有团练以及官兵，在史家祠堂用便饭，包括埭头史家的本家人。史侯祠每年清明和冬至都要进行祭祖活动，在祠堂里，摆上几十上百桌，宴请几百人，不过是小菜一碟。
史侯祠的中午不安排酒水，这是千年老传统。席间，杨邦义跟赵总兵通知各位团练的头头，暂时不要回去，等吃过饭喝过茶，他们需要说几句要紧的。
下午，全县团练的各位头头，以及杨邦义、赵总兵、陈雄、张县尉、鲁师爷、狄大海等，大家集中在祠堂的萃英草堂喝茶，包括杨邦义的五个子女。蒋瑞急着要去看望吓坏了的石奚琴，吃过中饭，就急急忙忙提前回去了。
这次是一个短会。杨邦义和赵总兵不过就是再次强调了当下训练的重要，并声称有困难的，不仅要靠你们自己，还要向县府提出来，他们一定会努力解决。以后剩下的时间，杨邦义就大大地将埭头团练和早上参战的杨家军、两队官兵表扬了一通。至于奖励，杨邦义说，回去之后一定奏明朝廷，申请奖励！
临走之前，赵总兵再三强调一点，就是各支团练互通信息的重要。他说，一旦发生什么大事，我们一定要一动全动，全县团练拧成一股绳，这才能打胜仗。今天长荡湖剿匪的成功就是杨庄与埭头，甚至跟官军配合作战成功的典范！大家一致表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重要的军事信息发送出去；而一旦收到类似的信息，也会第一时间来增援！甚至有人提议，我们要派人放哨，周边发生什么重要的军事事件，一定要很快发现，及时通报……
陈雄补充说：“我们山前巡检寨也有烽火台，如果溧阳西北周边的集镇，你们大家能在你们村附近，就近找一处比较高、可以点烽火的地方，照样可以快速通报信息。不过，点烽火以浓烟为好，千万不要只点着柴火！”
大家说：“明白了！”
最后大家约定，三月十五日，趁别桥传统赶墟日，大家一并前往别桥，观摩别桥团练的训练。当天过来观摩的马战元、阮双喜也当即表示，他们已经基本准备妥当，欢迎大家光临别桥！
杨邦义又非常关心湖荡阮双喜的情况。结果听说阮双喜也拉上村里二十几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参加了别桥团练，别桥团练的实力从此增强不少！不过，马战元提出一个问题，杨家军有羊鼻子船，我们别桥的船也不少，就是缺乏训练，特别是不会使用船桨竹篙等当武器。陈雄立马表示，他回去就安排巡检寨的兵士来支持，帮助训练；而且同时建议他们准备一些四五尺长的短竹篙，这种竹篙更适合当武器！在长荡湖东岸生活，有同样想法的黄家成以及芮阿平，也同样得到了陈雄的许可。
马战元、阮双喜临走之前，杨邦义跟他们交代说，这次因为仓促与土匪遭遇，尽管我方大胜，却并没有找到匪首土山老爷，所以希望他们今后多多留意，一旦发现，立即拘捕！马战元说，我估计他土山老爷可能并不是别桥人。大家问为什么？马战元却说自己说不好。但是，依据今早剿匪的情况看，土山老爷可能比较狡猾，而武功可能并不怎么样厉害。大家表示这就好办了。
回到杨庄的杨国伟以及杨伟，被杨庄人当成了名副其实的英雄。不过，这场战斗，让狄大海以及杨家五兄妹对杨庄杨家军的作战能力更加看重。十几天过后，新造的十条羊鼻子船造好送来了，一共二十条船，每条平均八个人，八支桨八支枪，大家训练起枪和木浆来，更加来劲了！
石奚琴经过几天调养，已经完全康复。这次，奚琴的父母他们再也不限制女儿跟蒋瑞来往，反而几天不见，常常想到准女婿蒋瑞。这让蒋母母子非常感动。
几天之后，杨邦义派人送来给埭头祠堂以及山前巡检寨的奖励银子，史昌盛、陈雄不约而同从奖励银子中拿出一份，送给蒋瑞的母亲，让她为他们的爱徒蒋瑞去往南山后石奚琴家下了聘礼和聘书。石家石匠这次十分爽快，说：“我看蒋瑞这个小伙子挺好，又是有二位师傅培养，将来出息肯定不小。我们同意啦！你们只要看中哪一天，随时可以把我这宝贝女儿娶走！”欢天喜地、并十分心切的蒋潘氏，已经请人帮助自己看好日子，布置新房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QQ帐号登录
我的家
我的微博
我的帖子
我的日志
我的相册
我的朋友
我的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