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相亲泡汤的原因是这样的。我路途奔波车马劳顿废寝忘食耗尽了我的精力,此时此刻的我完全没精气神去谈情说爱,就如长途跋涉在沙漠的饥渴行客,他最需要的就是食物和水。
头一靠枕头就入了梦,梦境乱吵吵,一会儿是千军万马撕杀在沙场,一会儿是和人山人海的人迂回在迷宫找不到归途。我在梦中心跳加速,呼吸沉重急促。
母亲几次悄悄进卧室,想叫醒我吃午饭。最终还是被我酣睡时的打鼾声赶出卧室。母亲后来对我说,你小时候躺在我怀抱里呼吸均匀,红彤彤的脸蛋总露着一丝丝可爱的甜甜的笑。她笑着又说,现在看你睡觉时面目倒狰狞了。我脱口回道,我不是梦中在遇上堵车,连方便也找不到个坑,我怎还顾上淑女形象哦。
一觉醒来,窗外已暮色已沉,堂屋已灯光通明。头仍昏得沉重,拧开水笼头用凉水哗哗猛冲一通,头方如削了发似轻松。
父母正呆坐在桌前等我大架光临,桌上的菜都是为我量胃定做,全是我喜欢的妈妈味道。
父母虽然又是催又是夹想让我尽量多吃些,但嘴大喉咙小,蚍蜉实在没撼树之力,打了几个饱嗝便连连摇手了。
母亲收菜碗时,瞥了我渐渐发福的玉体,又啰嗦道:“在外吃东西节制点,别养得膀大腰圆五大三粗嫁不出去。”
我一听又好气又好笑,仿佛只有家里的美味佳肴才能减肥。伟大慈爱的父母既是雌雄体又是个矛盾体。
吃过饭,一家又开始言归主题,一聊又讲到我今天相会的事。
母亲心事重重地唠叨说,牵线帮忙的人打了十几个电话,今天他十分恼火,说我家放了人家的白鸽,连他的脸面和信誉都一起丟光了。说那男生兴冲冲地准备和你相亲,谁知你的一场酣梦成就了他一场黄粱美梦。
我呵呵一笑,有些谦意,说明天再约。
父亲嘿嘿一声冷笑,望了望母亲又瞅了瞅我。
“人家相亲也排着队呢?你呀,空枉费了大家的一笔好心。路过巳错过,等着明天见男2号吧!”母亲皱着眉,每条皱纹里都镶嵌着对我的嗔怪。
这男1号的情况我基本了解,硕士研究生,在某大型私营企业上班,业务骨干。从照片上看相貌有点像小鲜肉,其实不是我的菜。因为他父母是公务员,父亲还是局级干部,家庭条件殷实,所以排在首位。
我满不在乎地呵呵一笑,头脑里开始搜索父母给我提供的男2号的资料。
姜刚,三十岁,某中学老师,身高165厘米,体重80公斤,有房有车。父母企业职工,母已退休,家有老屋,上面已写了大红的拆字,至于何时拆?只是时间问题。
165厘米多高?我清清楚楚,因为我自己身高就是这个尺寸。明天见面我只有一个打算,脱掉高根鞋换上平根鞋。如果还要问有没有其它打算?当然有,只是只能自己知道,就是不打算和这特等残疾牵手成功。有了这个打算,心倒放松了,又睡了一个踏实觉。
相亲约在上午九点某个咖啡屋里,根据预先约定,我穿一袭红色长裙,男生穿青色短袖衫。其实双方都已见过照片,心里早已有数,但照片有时是“照骗”。所以有提示:“包装上的图片只能权作参考,以实物为主。”
大家心知肚明,现在的效果图巳达到以假乱真地步。因此,有的效果图只能遥望,绝对不能当真,效果过了便没有效果了。
吃饱睡足,行车在久违的熙攘攘的家乡县城大街上,心情倒有几分舒畅。
那咖啡屋早已久闻大名,便熟门熟路准时到达。
门口站着个“曾似相识”的男生,在局促地东张西望着,不用说他就是姜刚老师,但我感觉有些不对紧,斟酌一下原来是这个老师没戴眼镜。
姜刚望见一团火红的长裙向他飘去,色迷迷地笑了起来,激动地朝我连连招着手。
相互介绍不必赘言,我俩进了包座寒喧客气一番,突然冷了台,双方都小口呷着咖啡遮盖着内心的紧张和无措。我心里埋怨男生,你不是老师吗?应该口若悬河,挑起话题呀?你最大开口,杯中咖啡快见底了。
“这美式咖啡味道很浓,只、只是有点苦。”姜刚皱着的忆苦思甜打破了沉寂。
我礼貌地“哦”了一声,问:“你教什么的?”
姜刚告诉他是化学老师。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便说了出来。说有对化学老师结婚数年后还没有生育,于是急着去医院检查身体,结果发现女老师还是处女身。原来这俩老师以为男女睡在一床怀孕靠的是分子反应变化,所以从来没行过鱼水之欢。这把医生笑死了,差点送急诊。
讲完,我得意地笑了笑。
谁知姜刚脸迅速阴沉了下来:“这段子真的这么好笑?”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所谓幽默中,居然没发现姜刚生气了。
姜刚站起身,对我说:“我虽然木讷,可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士可杀而不可辱,再见!”
还等我从目瞪口呆中反应过来,姜刚怒气冲冲拂袖而去。最遭糕的是他仅然没有买单。晕,第二次相亲又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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