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霉雨》十
在梅子的病情稍稍稳定一点后,梅子老公便嘱托自己的丈人丈母娘在医院多加细心照料梅子一段时间,他得赶回去处理一些急事。他能不着急吗?一面是鼠大拖欠着他的钱不还,一面他还欠着厂里老板的二十万,还有媳妇接下来的医疗费得有着落……
大清早,梅子老公终于在县城鼠大的厂里(鼠大厂子占地面积约十亩左右,除了一幢有点像样的三层办公楼外,就是里面东倒西歪的盖着几幢钢结构的厂房,其时这些厂房要么是抵押给了银行,要么就是出租给了一些做散件加工的个体小老板,可悲得是这些个体小老板们也都把辛苦所赚的钱借给了鼠大)把刚刚想要开车出门的鼠大给逮到了,他冲上前的怒不可遏一把抓住鼠大的衣领大声说道:“你这鼠大,算什么东西,今天骗明天骗,现在连个电话都不接,你害我找你找得好苦,现在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老婆躺在医院等着钱救命呢!”起初,鼠大被冷不丁窜出来怒吼的梅子老公这给吓一跳,他稍作平静之后眯缝着鼠眼满脸堆笑地说:“啊呀,我的侄子,你有所不知,就前二个月我刚凑了三千多万投在了上海的一个大项目上,这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本,我总不能为了你这百把万的去和别人违约吧,那样损失可就老惨重了。侄子,你就把心妥妥的放肚子里,在杏花村你和梅子可都是老好人了,我鼠大怎么会害你们这样的好人家吗?要是我鼠大存心害你们,那我养的孙子(可惜这家伙没孙子,纯属扯犊子)没屁眼,出门给车撞死。你看这大清早的发这么大的脾气干嘛呢,我啊还特意起个早,为你的事情出门张罗去。”在鼠大的一番连哄带骗之下,梅子老公的火气也慢慢降了下来,在这节骨眼上他除了选择相信这鼠大之外,实在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在整个杏花村,信任鼠大的可不单单是梅子一家,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朋友们为了能够多赚上一点比银行利息多点的收益,他们都悄悄的把钱存放在鼠大这里。比如梅子老公的大伯和二伯二家,老伯年轻的时候是位司机,后来自己买了辆大卡车帮附近厂子里拉货,没日没夜的拼命苦干,自个儿子结婚的时候也是能省则省,最后把一辈子攒下来的一佰多万都存在了鼠大那里,最为可悲的是梅子老公的二伯,这老头年青的时候上过几天学堂,识得几个字,所以也是杏花村的村长,在村里大小也算得上是位人物,可惜得是他不但把自己辛苦所赚的七十多万全部放在鼠大那里,而且帮着鼠大四处拉存款,据说杏花村上一大半人家的钱都是经由他介绍借给鼠大的。
“黑暗“并不单单是指黑夜,自然“光明”也不仅仅是来自白天。如果都选择沉默,任由这股鼠疫蔓延泛滥成灾,这和与狼共舞与虎谋皮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有当大多数善良的人团结起来,勇于和那些昧着良心搞坑蒙拐骗伤天害理的不良之徒作斗争,自然属于我们的天空就会明朗起来。
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老好人心态,都想着去看别人家的笑话,都抱着侥幸心理冒险式的火中取栗,都自以为是的掩着耳朵盗铃铛,凡是这样心态和行为的人,其结果必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梅雨时节雨纷纷,路上百姓欲断魂。借问鼠大何处有,梅子遥指看守所。”笔者借唐代诗人杜牧的《清明》,把其略有改动,以此来表达那些被鼠大忽悠欺骗的百姓们的心情。我们可以想象,当这些善良的人们,当他们辛苦一辈子省吃俭用所攒下的血汗钱被鼠大洗劫一空的时候,他们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样来面对啊?由此可见此时此刻他们心情心然是无比沉重而又哀伤,内心更是充满了忧愁和悲愤,仿佛整个儿灵魂都将要支离破碎!还需要说明的一点就是改动后诗里的“梅子”并不是单指杏花村的梅子,在这首诗里,“梅子”所代表的是所有被鼠大骗去财富而受到伤害的人,以及这个社会千千万万被他人割去财富的苦难者们。(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