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到老师那里,班主任竟然把我开除队藉,当场就把我的红领巾解掉。这个老师大概是有过右派言论,想要积极表现一下自己。又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想着我爸也不会来学校告状,才这样欺负我。到1959年的时候,老爸被打为支持右派言论的历史反革命,被上海提篮桥法院判决管制三年,要遣返原籍。走得很急,那天晚上,是老爸厂里保安科的负责人陪着我们父子俩回乡。他陪着我们俩,坐火车,从上海到无锡。但那天晚上在火车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尿裤子了,可能是有点害怕。虽然没有把老爸绑起来,但我知道老爸是蒋匪部队的。我也觉察到,我们是被押送走的。我穿着尿湿的裤子,在无锡的汽车站坐了四五个小时等天亮。天亮才能坐汽车,回到溧阳城里的老家。从上海回到老家,整个人都灰溜溜的,老爸先带我去申请进溧阳西门街的小学继续上六年级。校长拿着我的成绩单,看上面的评语,见我的品行等级一行,写着“差”。校长问我们,这个评判等级是怎么比较呢?江苏省是甲乙丙丁,上海市,是优良中差劣。我告诉他,上海是5 等,你们分4等,这个“差”的意思大概是什么什么。校长理解了,说,你是五等里的第四等,最高分数按100 分的话,你就是40分。我们这里丙等的最高分是50分,已经算不及格了,但你连丙都不如。 校长就跟我老爸说,我们不能收。我不想跟校长多说什么。特别是想到路上还尿了裤子,更不想跟人争论。好在六(1)班的班主任周*华和我妈是一个村上,曾经还是同学。经她说情,学校这才接受我了,给了一个试读身份,不是正规接收的学生。我只忍了三个月,考上初中,走了。 初中时,我是班里年龄最小的。我在苏州、上海都上过学,肯定比当地的学生见识多一些,人也比较活跃,刚进去还坐在第一排。但很快,班里发生了一件事,我就遭殃了。一天,班主任把*生把全班同学都叫到操场上,然后开始训斥大家,说你们初一(4)班是灯火辉煌。其实就是上夜自习后没有关灯,丢了他的脸。班里有班干部,其他同学也都比我大两三岁,班主任本来应该叫他们去关灯。但那班主任却单独把我狠狠批了一顿,还自做主张(没通过班委和副班主任)给我记了个大过处分上报学校,他可能是要杀鸡给猴看,毕竟我老爸是反革命,也不敢去找他闹。大过就大过,我也不在乎,就忘记了这件事。到了初三的时候,教导处有个文书,来给我们教代数课三年(初中三年也一直任我班的副班主任),他还比较年轻,只比我大 12 岁。一天,他突然找到说:“许年君,过来。”我说:“干嘛?”他说:“许年君,你写个报告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