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于1947年7月,小时候住在外婆家。我妈的爷爷叫周仁寿,在民国做过浙江省省政府主席。我外公是大地主,土改的时候被镇压了。我老爸当时在上海禽蛋一厂工作,我妈是常州一个小学老师,所以,我出生后就放在溧阳的外婆家里,由外婆带。弟弟出生后,由常州农村的太外婆带。到了三年级,我就被带回上海老爸那里,那时我妈也到上海一个厂里做会计。父母住在一个上海带阁楼的底层房子,很挤,一张大床,打地铺,楼梯下面放一张单人床。后来上海禽蛋一厂在金陵东路外滩旁边的永安路上,给他安排了宿舍,面积就大了。刚搬过去,妈妈生下了小妹,比我小9岁。因每天去四川南路小学路上要经过幼儿园,所以我就每天负责接送妹妹。老爸当时的经济上还可以,每个月都能给我一些生活费。上海的学校生活很丰富,我还参加过上海少年宫口琴队。大炼钢铁的时候,人们在马路上炼钢,我也参加了慰问团。但到1957年,我妈得癌症去世了。妹妹才两岁多,太小,无人照顾,就被送到西安大伯家去了。我之前见过大伯一次。当时大伯来上海,买了三张豫剧名家常香玉的票,请老爸去看。本来说要带我去看,后来因为我不听话,老爸说不带我去了,拉着大伯就出门。我脾气犟,非要去。妈妈抱着妹妹坐在门口挡住门,我去拉他们也拉不动,妈妈没有打我骂我,而是被我气哭了。现在妈妈走了,家中只剩下我和父亲两个人,家里也不需要我生炉子了,妹妹也不需要我接送了。午饭我在外买着吃,晚饭老爸从厂带点盒饭回来。我看到老爸整天在写东西,他没有要给我看的意思,我就去偷看他写的内容。原来是他的简历。我对这份简历印象深刻,记住了他是“蒋匪部队”的。我知道,老爸要倒霉了。我小时候也比较调皮。那时候上海的学校,一周上5天课,上午上 4 堂课,下午就在弄堂里面,在同学家里组成学习小组。我在弄堂里跟人家争吵,出手打了人家一下,把对方眼睛打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