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随笔：《个小却脚大》         昨天晚[复制链接]

老马随笔：《个小却脚大》
         昨天晚上，好奇心十足的外孙突然问我：“外公，你的个子没有爸爸大，为什么你的脚比爸爸大呢？”面对外孙的这一问题，要立刻作出回答也不容易，如果要把这个问题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外孙也许并不能完全听懂。但是，我不能让外孙“失望”呀？必须满足他的好奇心呀？即使“对牛弹琴”，也应该“弹”下去呀！
         外公我出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呱呱坠地后就缺吃少穿，饿肚子是常态，不象你现在天天喝牛奶，有吃不完水果和零食！外公小时候，经常性的吃糠吃草，根本谈不上什么营养不营养，即使吃糠草，能填饱肚子就是最好的营养了！幼弱稚嫩的身体，瘦得皮包骨头，连正常的发育都没有，怎么能长高个子呢？
         外公长到十二三岁的时候，除了上学读书外，放学放假后就要挑起做家务的担子了，割猪羊草喂猪羊，捉田鸡喂鸭子，这些还都是轻松的活儿；更重的活儿是要和我姐一起为家里的大水缸抬水，抬一桶水来回就是三千米路程，抬满一缸水要走四五个来回！还要和我姐负责为莱园子的蔬菜浇粪浇水，一大粪桶水足足有七八十斤重，这样的重量就经常性地压在我一个十二三岁小孩的肩膀上，不用说也压得我够呛，我也怎么能正常的长高呢？
         外公高中毕业后，正碰上农业学大寨，普及双季稻的时候，不到二十岁的我，整天整月整年地“泡”在田间地头、河上渠口，冬天冒着寒风，夏天顶着酷暑，像牛马一样劳累！手上因挖排水沟而满是血泡、老茧；背上因烈阳暴晒而乌黑、脱皮；肩膀上因扁担磨损而皮肤起茧、肌肉暴突！这样超负荷的劳动，加上填不饱的肚子，又怎么能让外公刚刚发育的身体得到正常的发育呢？外公刚刚发育的身体就被“过劳”与“饥饿”两座大山压迫着，外公又怎么能正常长高呢？
         与外公同辈在农村长大的人，即使他的遗传基因能长到一点八米的个子，但由于生活的折磨与压力，最多也只能长成一米七五左右；像外公这样遗传基因本来不高的人，个子能长到一米六十多就庆幸了！
         然而，外公的脚为什么这么大，要穿42码的鞋呢？一米六八的个子与42码的脚，看上去就不对称，可以说是一种“奇形”了！但是造成这一“奇形”的原因，不是外公的先天基因不好，而是那个时代那个经历造成的！
         像外公这代农村长大的孩子，不仅常常饿着肚子，而且冬天没有保暖的衣服和鞋子穿。最苦的就是一双脚了，冬天受冻，夏天被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穿鞋的时间不到三分之一，春夏秋三季，白天是一概赤着脚，即使上学，外公当时还是赤着脚，只有三九严寒的冬季，才穿上长兄们留下的破旧棉鞋或者芦花草靴。
         由于长时间的赤脚，一双脚就处于“自由”生长之中，毫无压缩，一天天，一年年，一双脚就野蛮任性地长着！身体受到各种压力难以任性往上长，而双脚却自由自在的疯长，这就形成了外公今天的“奇形”——个儿小却双脚大！
        外孙呀，你听懂了没有？外公这辈人是在苦水中泡大的，知道今天的幸福生活是来之不易的，是应该特别特别加以珍惜的！
       写于2023年7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