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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发表于: 2023-06-06 22:10 , 来自:江苏省常州市电信

正在消失的老物件之十一： Tf.D FfV#y
木（水泥）船、罱泥夹、篰凵（qiǎn）——泥夹长长罱河泥(3) S0p[Kt
题记： nj BK{
农耕社会，由于生产力落后，传统的农业生产技术及方式耗费着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是，这样的生产效益却很低。因此，随着工业化的迅猛发展及生活水准的显著提高，这些看似落伍的生产技术、方式及所凭借的生产工具自然而然的被淘汰，并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然而，对于当今社会，这些传统的生产方式和观念仍有着现实的重大意义！

三

sEEyN3 N
    “昨夜看天色，共说今朝晴。我船篷已卸，虽雨担罱行。两竹手分握，力与河底争。曲腰钳且拔，泥草无声并。罱如蚬壳闭，张吐船随盈。小休柳阴饭，烟气船梢横。吴田要培壅，赖此粪可成。”这是清代诗人钱载写的《罱泥诗》。诗中生动地描述了当时农民罱河泥的场景、过程及技巧。其中一“争”字，形象贴切地说明罱河泥是一项具有力量、技巧和博弈性质的劳动。 5VK.Zs\
    确实，罱河泥是一项既需要体力又需要技术的高强度劳动。 +{H0$4y
    罱河泥时，罱泥人两手各抓罱泥夹的一根竹竿，站在靠近船舷的位置，压住船身。然后，贴近船舷，略向前下方，把整个罱泥夹投入水中。当罱泥夹探到河底时，双手分握分开两根竹竿上端，在杠杆作用下，罱头张开大口。然后，双手用力，把罱头像抓斗似的插入河底淤泥中，并用力向前推进。这样，河床上的淤泥就吞进了罱头口中。 E9v_6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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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罱泥人把两根罱篙的上部缓缓夹合收紧，使罱口闭合，河泥就被夹进网兜里了。 vUgMfy&

Et+WLQ6)
“河泥多时，只要（插）一下就满了。河泥少时，要（重复）插二、三下才会满。”父亲说。 7eQc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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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感觉经验，得知河泥已收满时，罱泥人左右开弓，双手交替抓握竹竿，慢慢向上拖起罱头。几把手之后，当罱头提离水面时，网兜中的水瞬间泄漏，通过网眼控掉些水，河泥被网兜锁住。 vuNq7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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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罱头接近船舷，待水流尽，罱泥人猛地一拖一放一甩。此时，罱头打开，“哗啦啦”数声，一大罱夹乌黑的河泥便卸滑进船舱中。 T8-,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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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GtFCd`
    随即将罱泥夹再次贴近船舷下水，如此往复。 x10u?@
    罱一会儿，船往前一点。再罱一会儿，船再往前一点。 "'*w_H0
    如此不停重复，河底的烂泥就会被源源不断地捞上来，原本空荡荡的船舱就会渐渐的满起来。 Ggp.%kS6F
    罱河泥是一项传统的技术活。罱河泥看起来很简单，其实里面很有学问，必须掌握一定的技巧。 q;=!=aRg
    河泥黏、湿、重，满满一罱子河泥足有四、五十斤重。出水前，因为有水的浮力，加上竹竿本身的上浮力，所以，借助浮力慢慢向上提时，罱头并不觉得太沉重。 yDe#,|-p
    因为，根据物理学公式：浮力的大小等于它排开的液体受到的重力。即F浮=G排=ρ_液gV_排（ρ液为液体的密度，单位为kg/m3；g为常数，是重力与质量的比值，取g=9.8N/kg；V_排表示物体排开液体的体积，单位为m3）。 :6y;U
    在河泥从河底往上提的过程中，水的密度ρ及物体的重力g始终不变。罱泥夹完全浸在水中时，V_排最大，所以，罱泥夹受的浮力最大，因而，感觉提力最轻。而随着河泥慢慢露出水面，河泥排出水的体积V越来越小。因此，罱泥夹受到的浮力也会随着减小，等到罱头完全露出水面的那一刻，浮力就为0了。因此，当把河泥抱离水面时，就失去了浮力，抱力最大。此时，就觉得罱泥夹无比沉重了。 )XoIb[s"
    所以，在河泥出水后，最后收罱头的“一拖一放一甩”--提抛河泥的一刹是罱河泥的最关键之处，也是最关键的动作。 xPorlX)zW

}(Dt,F`
    这时，“趁罱头刚离开水面，（失去浮力的一瞬间，）双脚站稳，两脚一个马步下蹲，（以膝盖为支点），用右手抓住竹竿，提起罱泥夹，一杠开（弓身扭腰，快速侧身用力），把罱泥夹拖进船舱，左手打开罱篙，（使罱头张开，）河泥就透下来啧咧。”我父亲是深水罱泥的一把好手，自然有些心得秘诀，“要会顺势借力，就轻啧咧。” RP~ hi%A
    “罱河泥绝对不能光靠蛮力气。在收罱头时，还要用双脚自然晃动船身，船舷向一侧一沉靠，（在船晃动中，）侧身使巧劲顺势快速提起罱头，再一翻，河泥卸入船舱，这样罱河泥就会很省力。”父亲接着说，“如果，没有技巧，一味使蛮劲，还没三五下，就会感觉非常吃力，两只胳膊很快就会酸痛肿胀，就会累得浑身没劲的。” o@A|Lm.
    这一过程非常具有技巧性，罱泥人必须全程手脚配合。同时，借用水的浮力和船的倾斜，运用腿、腰、手部肌肉的力量，在提罱、转身、抛泥的过程中，充分利用惯性原理和杠杆原理，一气呵成。这就是父亲所说的“顺势借力”，这就是罱泥人常说的要用“巧劲”。这样，学会借助一些外力，才能做到既动作优雅，又轻松无比。 s|o+ Im
    其实，凡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虽然，你可能很多次听过高手们罱河泥的经验介绍，但真正到操作时，就会手忙脚乱，力不从心。所以，在理论的基础上，还必须经过反复实践，自己琢磨，方能熟能生巧。 4~mmP.c
    即便掌握了这些技巧，罱河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活。可以这么说：罱河泥，几乎是对人全方位技能及体能的考验。 ^Qa!{9o[

nypG
    因为是在河面上劳作，所以，罱泥人必须具备一些基本的船上操作技能。比如，要有控制船的能力，必须学会摇船、撑篙。要灵活安全的在船上活动。当然，也要会游泳，万一掉进河里，水性好、会游泳能确保你的人身安全。 0XUWK@)P
    脚上要有功夫，要掌握在船上的平衡。因为，干活时，船在水面犹如秋千架，左右摇摆。所以，必须学会保持身体平衡，要在30厘米左右宽的船舷边始终站稳了。更何况要在这晃荡不已的船舷上长时间操作这长长的罱篙、拉提和卸放重物，这如同惊险的杂技动作。所以，双脚必须像吸盘一样牢牢的扎在船舷上。不然，在使力过程中，稍不留神，整个人就会掉进河里或跌落船舱的污泥之中，成为以后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 5 p! rZ
    再次你得有手上功夫，罱头下到河底，取的是浮层肥泥而非河底硬泥，故需你双手掌控力度恰到好处。没有一点真功夫，拖上来的罱头里要么“竹篮打水一场空”，要么提上来的河泥只是半拉子。 SH/^qDT'
    还要有力气和体能。没力气，罱泥夹插不到河泥里，也提不上罱头。没有体能保障，罱了一会儿就会虚脱提不起劲，根本就罱不到河泥。 YuKg|<WO
    “我那时罱河泥，两个衣袖管从来不湿的。水平不好的人，几下罱下来，两个袖子就淋得湿透。”父亲回忆起当年罱河泥的情景，对自己的技术还是信心满满，“就是冬天穿着布鞋罱，我的鞋子也不会弄湿呢。” -5sKJt]+i
    罱河泥，不光技术要好，还要了解行情。家门前小河那儿深、那儿浅，那儿河泥多、那儿河泥少，那儿的河泥差，那儿的河泥好，经年累月的下来，父亲对此都一一了如指掌。 kr>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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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村前的大河，图片正上方河湾处那儿就是“十三庙旧址” M Qlx&.>
    “罱上来的河泥要又黑又臭的为最好，肥效也最佳。水流急的地方，捞上来的河泥就不好。我们村西北面十三庙那儿大河转弯的地方，河面又宽又深，那儿的河泥最多，也最好、最肥。” 'MY0v_
    罱河泥技巧性强，考验着人的各项能力。罱河泥是有一定技术含量的农活，提着几十斤重的罱子上上下下、机械重复几百次，长时间化大力气，一般的人一天下来骨头都会累得散了架。因此，罱河泥非壮劳力不能胜任。 8AuO e7D9A
    所以，罱河泥是农民的一种绝活，也是农村衡量男人能力的一项重要标准，只有技术和体能双修的人，罱河泥才能得心应手，才能载得满船“乌金”归。在农村，罱河泥水平高，也是作为一个男人可以炫耀的资本。 aXRf6:\%
    据调查表明，旧时罱泥占当地农民整个劳动日支出的1 /3 以上。“耕牛犁田”、“罱河泥”和“稻谷脱粒”这三种农业劳动是男人必须做的，其中数罱河泥最为辛苦。所以，罱河泥的男性都是劳动力的一把好手。故而，他们获得的工分也最高。 !OL[1_-4|K
    “罱河泥的工分是按船数来计算的。罱的船数多，工分就多。” 1CpIK$/
    “一般的一满船河泥共十分工，三个人均分。这样，一天罱七船河泥，每人可以得近二十三分的工。我最多一天罱到近二十七分的工，三个人共罱了八船的河泥呢！”父亲提起罱河泥，现在也是满满的兴奋和自豪劲。 kNrN72qg
    原来，罱河泥是计件制、定额劳动，属于按劳分配，多劳多得。 s>1Wjz2M
    “粜河泥的话，都是女佬家和年纪大的人去干。他们一整天一般只有六分的工。” IH$ZPux
    “我们队里，年终算工分还是比较高的，一般一工能核算到有一块钱左右的。” qB8R4wCf
    “那罱河泥辛苦一天，你工钱算到二块半左右。女佬家工钱一天只有六毛的钱啰。”我相当的惊讶，那时候的人们付出的很多，回报的却甚少啊！ t p<wMrq<
    七十年代左右，父亲刚三十多岁，正年富力强，干农活样样在行，也是生产队里数一数二的罱河泥高手。而且，在生产队里，父亲做了近二十年的会计，对生产队里罱河泥的情况自然了解的一清二楚。 u#~q86k
    “七十年代初，我们金家村生产队一队，共有二十八户人家，200多口人。罱河泥需要壮劳力，我们队里安排18个壮年男劳力负责罱河泥。”父亲介绍说，“要评算到十分工的‘全劳（动）力’的人才有资格罱。二十岁出头和五六十岁的男人一般只能算到七、八分工，女佬家只能评到六分的工，他（她）们都不能罱河泥的，只能去（做）粜河泥、挑河泥或腌草塘（的工作）。” O[<0\
    罱河泥虽苦，可是，由于罱河泥的工分最高，人们还是争着去的。 XX[CTh?O%
    “生产队里（只得）排表轮流进行。谁和谁搭档，年前都分配好了的。（然后，）大家每天轮流着罱。罱的时候，我们队里有2条船同时在罱呢。” 7dtkylW
    “五吨的水泥船，共有三个人罱。我常与我们队里的‘小生伢’和‘牛根伢’搭档。他们两个人在一侧，站在中舱两边的隔邦船舷上罱河泥；中舱中间搁着一块木跳板，我就在另一侧，站在木跳板上罱河泥。”父亲继续说，“罱的河泥装满了中舱，就算是完成了一船河泥（任务）。三个壮劳力一个小时左右能罱一船的河泥呢。” 9KGi%UIFvn
    “（队里罱河泥）大概每四天就能轮到一天，一天能敌人家三天的工呢。”父亲回忆道，“（所以，）轮到罱河泥时，天刚蒙蒙亮，就撑船去罱河泥了，一直要罱到傍晚时分才回来。一天不罱个七、八船(的河泥)是不肯歇手的！” 4g^X e-
    那时，“工分”就是农人的命呀！有这么大的诱惑在，我想，为了争取获得更多的工分，即使寒风呼啸、即使雨雪霏霏、即使精疲力竭、即使罱泥人手上磨起了血泡，他们也会咬咬牙坚持下去的呀！ ]@9ZUtU,;N
    “早上，天一亮就出去罱，罱了一船后，就回来吃早饭。吃完早饭，就立即再去罱。上下午可以各罱三船河泥。” 0mi$_Ld+
    罱河泥劳动繁重而且持久，需要消耗大量体力。所以，轮到罱河泥的时候，家人就早早的起来，在粥里做几个面疙瘩，或多放几个山芋，让罱泥人补充能量，吃饱肚子不易饿。 o2e gNTG
    因为，体力消耗大，过不了二个小时，出几身汗，撒过几泡尿，罱泥人胃里就空空如也了。接下来，不光要与河底抗争，还要与饥饿抗争了！这完全就要凭罱泥人的毅力了！ 6Us*zKgW
    所以，每到餐头上，人就已经饥肠辘辘了。所以，罱泥人吃饭的胃口自然极好。 U3b&/z|b?
    在我们周边方圆一带，有很多关于罱泥人饭量极大，传为谈资的话题。 }?^5L7n
    “濑溪里（地名）的忠柜老爷，上午出去罱河泥，把一伯头（溧阳话，一种小缸）粥放在船头准备中午吃的，一伯头粥大概有五斤多重。后来，在罱河泥过程中，船在摇晃，伯头里的粥晃也晃的，晃出来一些。忠柜老爷骂了一句：‘省得你咣也咣，老啧（子）灌咧你肚里。’说完，就放下罱泥夹，走到船头，端起伯头，把一伯头粥吃个精光光。中午回家，又吃了四大碗的粥！”父亲回忆道。 b&\f 8xZ
    “还有，五荡湾（地名）的招夜（外号）老头子，罱完河泥回家后，晚上吃了一蒸笼的团子。一蒸笼足足有20多个团子呢！都塞进了肚子里。” {'$+?V"&
    “罱河泥时，我一天也要吃4斤的米呢，每餐要吃三大碗的米饭呢。”父亲本身也是大饭量的人，胃口现在也是奇好，他说，“我也比不过他们这样的饭量。” mo
    这4斤米，大概就是一天罱河泥消耗必须补充的能量啊！ w
    以现在人的眼光看，“一顿吃20多个团子”、“一口气喝六斤的稀饭”，这样的胃口简直大得惊人了！这些都是在干罱河泥等重体力活时，锻炼出来的呀。 ^M~Z_CQL2
    然而，这样的“饕餮大餐”，不会经常有，也只有难得消受一次啊！农人们的胃犹如无底洞，常年处于填不满的状态啊！ @z1pE@7jK
    虽然，罱河泥劳动繁重枯燥、且时常挨饿，但是，往往也有意外收获。经常的有丝螺、小鱼，甚至鲫鱼、痴鼓鱼、黄鳝等也被一起随河泥带到了船舱里。然后，罱河泥人把它们挑出来，作为晚餐的犒赏。罱一天泥，运气好的话，能有好几斤的水产进账。 kYnp$8
    “夏天只能罱到丝螺、小虾。天热，鱼活络咾，罱不到它；天冷后，大鱼呆在淤泥塘巴巴里不动。所以，只有冬天才能罱到小鱼或大鱼。我有一年罱到一条足有一斤半的大鳜鱼呢！”说起曾经罱到的水产品，父亲至今还带着激动的神色呢。 ;X )b=
    因为，河泥的用途较大，所以，罱河泥几乎大半年时间都在进行。而在比较清闲的冬、春季尤为频繁。所以，清代诗人许瑶光《种桑咏》中就有“新春事少罱河泥，轻舟载归覆河堤”的诗句。 Bbzmq
    “罱河泥，一般正月里一过，到2月底时，就是这个时候就要开始了。各生产队每天都有船只罱河泥。那时候的天比现在要冷得多。”今年3月初我到乡下和父亲又闲聊起罱河泥的旧事，父亲对我说，“以前，这个时候罱河泥，河里还结着冰呢。” &^1{x`Qo=
    “开春，罱的主要是腌草塘的河泥；七月份开始，就要罱填猪囤土的河泥了。” l#cG #-
    “平时，只要不是冰天雪地，只要不是雨特别大，更要去罱河泥。因为，雨雪天，地里是不能干活的，但是，这不影响罱河泥。” {?hpW+1,#
    农人们从事农作劳动，都要精打细算的：一般晴天的时间都会用来耕田、耘田、灌溉、收割等农活。如碰上雨天闲暇或雨后田间泥泞，无法进行正常的农事活动时，农人们便开船罱泥。此为统筹安排，误不了农工农时。 Ic')L*i7O
    明末，沈氏(已佚名)撰有《沈氏农书》农作日程中记载有“除四、六两月外，每月都有罱泥工作”。他还指出：“……若有船可以罱泥，定须开潭罱泥，消磨雨工”。 8qWN~Gk1p{
    所以，清代就有“一溪小雨直如发，尖头艓子长竿揭”、“看到斜风细雨后，冲波几双罱泥船”这样描写雨天或雨后，农民撑船罱泥的诗句。 AOscewQ
    雨时罱河泥，诗句很是优美！但是，无须多言，农人却更是万分的辛苦！ ((cRe6
    每年，土地经过雨水的冲刷，泥土汇集到各个大小河流湖塘中。然后，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淀，水底又沉集了一层很厚的淤泥。这时，罱泥夹插下去，只要稍微一摁，就满满的一夹子河泥。 O#72h]
    “你方唱罢，我登场”。在短时间内，每一处水底都不知道要被罱泥人淌过多少次。于是，过不了多长时间天，水底就只剩下“残羹冷炙”了。罱子要在水底推进好长一段距离，才能刮到半拉子泥汤。罱泥人仍锲而不舍，来来往往的，直到水底只剩下了光溜溜的河床为止。 %E*Q0/
    “（在农村，）每年有三个月特别的忙，是无法脱身罱泥的：一月份要准备过年；六月份前后要收菜籽、耘田、插秧；十月份左右要收稻场、锄田了。其他九个月（相对清闲的）时间都需要罱河泥的。”我今天问起父亲关于罱河泥的具体时间节点，他对我说。 1Zt>andBF
    原来河泥和农事也巧妙的互相契合：河泥虽然是农人丰收的希望，但也需要修生养息。这三个月恰似河泥的“休泥期”。时间的间隔也恰如其分——你农忙时，我在积累；我聚多时，你刚好有空！ b>x03%
    但是，相对来说，罱河泥已近日常化了。所以，清人周京有诗曰：“罱泥放鸭小船忙，颇爱长年住水乡”。 f S-PM3
    所以，在农村的每一处沟塘河湖中，每一年往复罱泥下来，水底淤泥基本上都要被清光。然后，淤泥再沉积，再次被清光……如此，周而复始，这样的情节在古老的大地上延续了千年之久！ iM(Q-%HP_
    罱篙就这样在河中舞动了千年！那充满力量和希望的场景也延续了千年！ r%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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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1974年，新桥公社一大队社员大搞冬季积肥，确保来年丰收。图片来自靖江市档案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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