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亲（下）
眼看将到正月十五，溧阳数百丈长的码头街上的数百家店铺已经备下充足的货源，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闹元宵了，热闹的气氛不亚于当时东京汴梁。
比武招亲的擂台设置在城南大营巷的驻军的演武场，这里是一个可以容纳上万人的大型场地。溧阳四乡八邻的人，都从不同的方向赶过来，有的早早寄住在城里城边的亲戚朋友家，有的将航船停在护城河边，有的将马匹拴在南门不远处的马场里，大战前夕的溧阳城居然开始空前热闹起来。
正月十五当天，赵总兵、张县尉、陈巡检已经早早将他们的人马布置在四个吊桥附近以及大营巷的兵营。擂台中央横幅上写着“比武招亲”四个大字，两边则写着：“拳打南山猛虎，脚踢洮湖蛟龙。”擂台有三尺三寸高，四五丈的见方。正中央靠后，放着五把交椅，中间一张条桌上放着一盘用红布做衬底的金元宝、银元宝。擂台两边边上，还各设置一张条桌，分别陈设五张椅子。
太阳上了三竿，地上的浓霜还没有消散干净，鲁师爷就拎着一面小锣，带着五个擂主上台了。杨青穿着一身崭新的紫袍，坐在中间擂主的位置，她的四位兄弟分别穿自己各色的战袍坐在她两边。杨邦义以及赵总兵、张县尉、陈巡检以及书吏、典史、狄大海，以及溧阳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等分坐两边。
鲁师爷敲了一遍锣，面对下边人山人海的观众，大声地说：“各位父老乡亲，今天，现任县太爷杨邦义膝下十八岁的小女杨青，比武招亲。这是一件大好事。各路英雄豪杰，谁都可以来一试身手。不过，根据现在报名的情况，第一轮先由十六位武师，两两对阵。得胜的八位，获得赏银五两，并有权挑战这里的任何一位副擂主。台下没有来得及报名的高手，也可以提出来挑战胜出的选手。战胜副擂主的，获得赏银十两。最后胜出的，获得赏银二十两，并可以挑战擂主杨青。如果谁能最后战胜杨青，那就是今天招亲的对象，成为杨县令的女婿。为了公正，擂台上两边由这么多溧阳名流人物，现场作证！”
张县尉站起来，对四周一个抱拳，补充说：“各位英雄好汉。新来的县令杨邦义大人说了。不管谁输谁赢，官府一定有赏，赢得最后一场的成为县令大人的驸马。还有，比武结束之后，大家别忙着回家，擂台打完，县令请各位获得胜利的公子以及各位英雄的师傅，大家今晚，在上水关太白酒楼喝酒！大家一定要到，千万要赏光啊！”
鲁师爷：“好，现在比武招亲，正式开始！第一战，由别桥马战元对阵𠙶麓管定更。有请两位武师上台，另请湖塘阮双喜、上黄黄家成准备，第二个出场。”
话音未落，只听嘿嘿两声，铁塔一样的马战元以及红条细白的管定更几乎同时一跃而上。他们放下各自带来的兵器，一抱拳，就扭打在了一起。马战元用的拳法刚劲有力，步伐特别稳健；而管定更的看上去轻柔飘逸。二人你来我往，马战元似乎略胜一筹，到第六个汇合，他就将管定更一把揪住，抛下擂台。管定更在台下，一个鹞子翻身，站住之后，朝对方一个抱拳，就带着兵器，转身回到观众当中去了。马战元这时才拿起自己的兵器，却是一支特别显眼的丈八铁矛。
鲁师爷：“第一场，别桥马战元胜，赏银五两。请马壮士暂时休息。下面有请湖塘阮双喜和上黄黄家成上台比武，请第三场的前马陈腊君和周城李松松准备。”
只听得当啷一声，只见人高马大的黄家成手拿一支铁禅杖，站在擂台中央，这边阮双喜手持一支长棍也跳上来。两人并不多话，手一伸就开打起来。黄家成的铁禅杖舞得虎虎生威，如有阵阵雷声；阮双喜的长棍的头也像蛇的信子一样万花点点，一眨眼功夫，黄家成败下阵来，并且大口大口喘粗气。终于，阮双喜的棍头一个转向，象尖刀一样刺向黄家成的手腕，黄家成已经来不及变招，只好当啷一声将铁禅杖抛下认输。阮双喜做了一个承让的手势，也顾自跳下擂台。
鲁师爷：“第二场，湖塘阮双喜胜，赏银五两。下边有请前马陈腊君和周城李松松上场比试，请第四场的杨庄杨国伟和戴埠唐德意准备。”
……
鲁师爷：“第八场，埭头蒋瑞对阵南渡朱法令。”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魁梧小伙子，一身渔民打扮，拿一支独门兵器跳上擂台。这支兵器一头很象一支船桨，但桨头明显有明晃晃的开刃。另一头却是一支尖叉，而且有一个倒钩，很像一支独钩鱼叉。听兵器落地的声音，这支独门兵器少说了有二十来斤。他自称埭头蒋瑞。另一头，上擂台的南渡的朱法令却明显比蒋瑞矮了一头，人也很精瘦，穿一身黑色夜行衣，兵器却是一对二尺来长的铁笔。
朱法令报过名头，两人并不多话，操起自己的兵器就厮杀起来。不到两个汇合，朱法令就被蒋瑞的兵器压住不得动弹。蒋瑞见兵器上自己占了上风，就对朱法令说：“咱们再来比比拳脚如何？”朱法令见对方不想占便宜，只好表示同意。
两人放下兵器，拉开架势，继续比试。朱法令开式是地躺拳，而蒋瑞使出自己最拿手的五行形意拳，又开始较量了四五个汇合。这次，朱法令趁一个空档，跳开一边说，拱手说：“兄弟认输了！甘拜下风。”蒋瑞见状，也还礼说：“承让！”
鲁师爷小锣一敲说：“第八场，埭头蒋瑞胜出，赏银五两。各位英雄好汉，上午的比武到此结束。下午午时三刻，继续比武。刚才说了。得胜的八位武士，有权挑战台上的副擂主。各位中午好好吃一顿，休息休息，下午请早。已经淘汰的八位英雄，也欢迎下午来观战，记住，晚上也请你们来太白楼赴宴。好了，上午的比武到此结束。”
趁着吃午饭的机会，大家一个劲问杨青，有没有特别看好的哪一位英雄。杨青笑而不答，只是一个劲问狄大海：“师傅，这矛跟枪的使法，到底有什么区别？那最后上台的渔民小伙子，使的兵器叫什么？”大家见状，心中似乎也就有了一点底。不过又不便点破，也并不点破、只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杨青，被大家一笑，也止不住跟着笑了。
中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听说下午比武更加精彩，来观战的观众，各路好汉更加多。也许是中午有人喝酒的原因，比武场的喝彩呼叫声更加响亮了！
鲁师爷照例敲锣三遍，然后对上台站好的八位溧阳好汉说：“好！各位英雄好汉。下午的比武正式开始。比武的规矩稍有变化。上午胜出的好汉，上台之后，只能使用一种武艺，挑战一位副擂主，一局定输赢。无论是拳脚、兵器还是箭术，三选一。不准使用暗器，也不许用车轮战，高手过招，点到为止，不许伤人甚至夺人性命。听明白没有？”众人说：“听明白了！”
鲁师爷：“好，下午比赛正式开始。第一个，有请湖塘阮双喜，上台挑战。”
只见阮双喜一个箭步，来到舞台中央，放下手里的棍子，对着杨振一拱手说：“请您赐教拳法。”
杨振是狄大海的大徒弟，也是狄大海最喜欢的徒弟之一。但是杨振为人忠厚老实，所以，狄大海教了他一套少林金刚拳。杨家世代武术，源出少林，所以，他们一家研习少林武功的不在少数。杨振一个虎纵来到擂台中央，摆开架势等待阮双喜进招。阮双喜却是使用的一套武当八卦拳，看上去软绵绵的，却以柔克刚、暗藏杀机。一眨眼功夫，二人已经拆了十几招不分胜负。
杨振有点着急，故意卖一个破绽引阮双喜来攻左路，忽然阮双喜做一个媚态却朝杨振中路袭来。杨振顿觉大骇，却已经晚了。只见阮双喜手指轻轻一伸一点，杨振只觉得自己的膻中穴一麻，便不自觉往后踉跄退出五六步。眼看就要往后仰去，阮双喜却揉身跟上，一把抓住杨振的左手，说一声：“惭愧！”杨振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说：“你赢了！”
鲁师爷当即宣布：“第二轮第一场，湖塘阮双喜首先胜。赏银十两！同时获得向擂主杨青姑娘挑战的资格！”阮双喜向四周一个抱拳，就拿起自己的白蜡棍跳下擂台。
胜了第一场，各位好汉信心倍增。孰料，真正论武功，杨振尽管是杨家五虎的大师兄，武术修为却是最不济的一个。所以接下来的几场，四个溧阳小哥，由于轻敌，分分钟之内，纷纷落败。这令最后准备上场的史子云、马战元、蒋瑞三人，大为惊骇！
轮到史子云上场了。他跟蒋瑞是师兄弟，也是埭头史家的长房长孙。他的武艺都是从小跟自己的父亲史盛昌以及巡检陈雄学的。不过，他们二人教的侧重点有所不同。器械、箭术、马上包括水上功夫，主要来自陈雄，因为陈雄毕竟是军人。拳法以及史家刀法则来自于史昌盛。史昌盛对外是私塾的先生，却从小研习家传的五行形意拳，而且把毕生所学全部传给了史子云、蒋瑞等一班爱徒。
利用刚才看他们比武的机会，同来观战的史昌盛，建议史子云用自己的史家刀拳法来应战。可是外人并不知道，史家刀拳法不仅仅是指手里那柄可以上阵杀敌的短柄长刀，还有一种更厉害的刀法，就是将无形之刀糅合在有形的五行形意拳当中，形成了一种拳刀结合的新套路。因为这是史昌盛的独创，所以，除了蒋瑞和史子云，并不为外人所知。
鲁师爷请史子云上台。史子云一个箭步落在擂台一边，空手抱拳邀请座山虎杨伟。因为他发觉，除了尚未出手的杨青，这个杨伟似乎在四兄弟中功夫最好。史子云心想，自己只要赢了杨伟，胜了威震天下的杨家将，史家刀拳才能真正扬名立万。
杨伟一见史子云邀请自己比拳法，感觉有点意外。因为他平时除了使枪，很多时候是舞动一对三十六斤的烂金锤，所以武功第一不说，而且臂力过人，甚至他还是五个兄妹中智勇双全的一个。他并不多话，从条桌后边过来抱拳摆开一个姿势，却跟阮双喜的拳法差不多，明显是武当太极拳的套路。
史子云一见对方的架势，虽然不敢掉以轻心，却也有点暗喜，因为自己从小练习的五行形意拳，其实跟太极拳是一个类似的套路。所以，他从小就在父亲史昌盛指导下，对武当太极拳的拳法精要有很深的研究，只是难得有机会跟高手过招。而且他弄不明白，为什么外表看起来孔武有力的杨伟，为什么会选择练习至柔的武当派的拳法？
二人并不多话，史子云这套掌法，看起来是五行形意拳，来回穿梭如游龙，却实际有很多刀法在里面，每一招看似像拳却又似乎是刀劈的动作，而看上去用刀砍，却忽然又变成了直拳。尽管杨伟的武当太极拳也是讲究以柔克刚，可是见到史子云这套拳法，看似柔的时候，他有刚，看似刚的地方，却还有柔。他的特长却怎么样施展不开，这让杨伟很不自在。而且史子云的基本功非常扎实，内功也有了一定火候，杨伟竟然找不出史子云半点破绽。
两个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不一会儿走了快六十招了，还是不分胜负。史子云有点着急了。毕竟，自己已经有了妻小，不是为招亲而来比武。一念之间，他加快了步伐，旁人看上去就如风车一样绕着杨伟转。这个杨伟毕竟是智勇双全的角色，他立马捕捉到史子云的一个破绽，本来用的是“粘”字诀，却突然变成“摔”字诀，史子云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从擂台上摔下。眼疾手快的杨伟一把把史子云拽住，台上台下一片掌声。
史子云红着脸说：“我输了！”就拿起自己的长刀，跳下擂台。杨伟也客气地拱手说：“承让！”
鲁师爷宣布：“第六场，擂主胜！下一场，有请埭头蒋瑞下场挑战。”
蒋瑞是史子云情同手足的师兄弟。两人在同一个私塾读书，同一个师傅教授武艺，有时候也同吃同住。已经十几年了，天天如此。看到师弟失手，蒋瑞这才感觉对方杨家将武功着实厉害。而且最厉害的杨伟刚刚打过一场，自己再提出跟杨伟打，即便胜了，也胜之不武；而且，刚才已经有不许车轮战的规定。而如果偶然胜了台上其他人，那也等于没有胜利。所以，他来到擂台上，拿出自己背负的一张弓说：“我来领教杨家的弓箭。不过，我不确定挑战谁，希望你们哪一位弓箭好的，能自动出阵。”
杨家四兄弟正要站立出阵，忽然杨青站起来说：“我来。不过，我跟最后你们两位各切磋一阵。第一场比赛箭术，第二场，比赛什么，随你们挑。”言下之意，她志在必胜。如果她自己侥幸赢了，她可以继续挑战下一位；如果不幸输了，她就无法再挑战最后有资格出场，准备跟她决战的阮双喜了，那阮双喜就是自然胜出。
她这一招出乎意料。杨邦义此时要阻止，也来不及了。还是狄大海沉得住气，说：“好吧。如果下边两位没意见，不妨先跟杨青姑娘比一阵，分出胜负再说。”
杨青走到擂台中央，也拿着一张弓一壶箭。问蒋瑞：“壮士，你打算怎么比？文比还是武比？”蒋瑞才刚二十虚岁，正是青春少年。他不想跟杨青面对面角力，就说：“这样吧，我们各射三箭，能中百步开外靶心着算胜。”
杨青说：“好，就这么比！”她并不再搭话，而是张弓搭箭将自己抽出来的三支箭，“唆唆唆”射向百步开外的靶子，这是杨家将特有的连珠箭手法。“三箭全中靶心！”对面传来的消息给蒋瑞莫大的压力。要战胜她比登天还难。蒋瑞略加思索，也张弓搭箭，用后羿射日、苏秦背剑、sun猴望月三种不同的姿势射出手中的箭羽，观众还没有来得及眨眼，三支箭都射向百步开外的靶子。“三箭全中靶心！”大家欢呼起来。
师爷：“我宣布：这一场，杨青跟蒋瑞平手！赏银……”
“赏银十两！”杨邦义在旁边忽然大声喊道！蒋瑞向四周一个拱手，拿着弓箭，跳下擂台。
忽然又一声大喊：“让我来。”只见马战元扛着一支长矛，一个虎跳，威风凛凛站在擂台中央。
杨青并不搭话，牵过来一匹雪白的战马，拖着一支长枪，自己一个箭步纵身跳起、稳稳地坐上马背，对马战元抱拳说：“来吧，让本姑娘看看你的马上功夫。”
马战元尽管是三国马援的后代，却原本是一个步将，船上功夫也还了得；尽管也会骑马，可就是没有骑马跟人打过架，更不用说在马背上使用兵器了——毕竟溧阳不是大西北，骡马已经很少见，更不用说骑战马比武了。他就装模作样调皮地说：“小可如果骑马，胜了也不算，来吧，我就在场子当中，跟你过招。”说完，拿起自己的长矛，跳下擂台，摆出一个矛头向下的姿势，准备迎战。
杨青以为马战元托大，不禁怒从中来，她拍马来到马战元跟前，提枪就刺！孰料，马战元的长矛功夫却十分了得，尽管杨青在高处，占据位置优势，可马战元在她马前马后穿来穿去，显得十分灵活、刁钻，跟马战元本就魁梧的身材极不相称。很快，杨青显得有些吃力。忽然，杨青纵马离开中央，想用回马枪绝招，可是马战元好像知道并看穿她的招数，并不追赶，还是立在原地等杨青放马来攻。杨青见急切不能速胜，就飞身下马，抽出腰间的剑，准备用自己手中的长剑来继续跟马战元较量。
马战元见杨青手拿长剑来跟自己的长矛比，不觉有点轻视起杨青来。要知道，杨青是天波府的后人，有很多武功套路是得到杨家真传甚至穆桂英的武功密诀的，更何况他是狄大海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当年，狄大海就是靠一柄长剑行侠天下的。
果然，马战元的长矛还未送到杨青身前，杨青的长剑却匪夷所思杀到马战元跟前，这一来，吓得马战元连连后退，却终究慢了半步，长矛来不及收回来，却被杨青追得狼狈而逃。这一招实际源自穆桂英的神剑技艺中的追风剑，这是杨家的家传绝招，往往能克敌制胜。明眼人看出，这实际有两次真正的过招，杨青跟马战元一胜一负，也算是一个平手。
下边的比武怎么比？鲁师爷已经没有了主意。还是赵总兵久经沙场，就拿起小锣，一阵敲击说：“今天的比武招亲到此结束。请各位英雄好汉，收拾好行装，务必一起到太白酒楼用晚膳。县令大人还有重要的事情跟大家商议。另外，已经收到请帖的各位师傅，也请务必一同准时来酒楼捧场。”
当天晚上，码头街一路张灯结彩，坐落在上水关上的太白楼更是灯火通明。杨邦义包下太白楼，除了请来今天参加比武招亲的各位英雄，还请来各个武术帮会的头人、师傅，以及官府所有的官员，地方各个姓氏的名流。普通老百姓则将这次比武招亲的经历，编成天花乱坠的故事，在溧阳地面传开了。
太白酒楼大厅内，酒过三巡。杨邦义终于跟在场的各路英雄讲明了此番以比武招亲的名义，请大家集中来到县城的真正用意，无非就是为了准备应对越来越险恶的大宋形势，力争用溧阳人咱们自己的力量，抗拒来犯的金兵，来保家卫国，保卫这个弹丸之地的溧阳。
听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抛弃了刚才比武当中的种种猜想，纷纷表示要用自己的行动，来显示自己保家卫国的决心，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有几个已经开始打听，我们什么时候？到哪里报名参加官军？
杨邦义说：“我们不是动员大家来参加官军。我们主要是希望大家回去之后，能想方设法组织你们自己的乡勇团练。全县有大大小小的练武帮会三十多个，如果每一个帮会能组建一支几十、百人甚至几百人的团练，加强操练，并有三五个武艺高强的人带队，那么，我们溧阳就可以拥有一支两三千、甚至三五千人的队伍，一旦溧阳城或者别的集镇遇到危险，你们大家就可以带着自己的部队，赶过来救援！咱们里应外合，估计金兵就不会轻易能拿下咱们溧阳城或者其他地方！大家明白了吗？”
众人七嘴八舌说：“哦，原来如此！明白了。有道理！”
史昌盛接着说：“县令大人，没问题。咱们回去就把队伍拉起来。人数么，咱们埭头史家先争取两百个吧！”
马战元：“我代表后周、别桥马家人表态，咱们马家这两个分支每支争取一百五十人。”
钱舟才：“我回去自己就动员所有钱家人，保证三百人！”
黄家成：“我们上黄黄家也是两百！另外，上黄芮家，一百五十人。”
潘邦友：“我们歌岐李白圩潘家回去联络溧阳所欲姓潘的，保证不少于一百人。”
……
蒋瑞尽管不能代表蒋姓家族拍胸脯，但是凭他自己的一身好武艺，以及自己经常在一起玩的发小，也有十几个。再动员动员，几十个人肯定没问题。于是他站起来说：“我们山前是一个小村，蒋姓的人口也不算多，我们能不能参加埭头史家的团练？我保证动员二三十个人过去！”
赵总兵、杨邦义异口同声地说：“好！好主意。”
杨邦义接着说：“我们组建本姓的人来参加团练，并不需要排斥外姓的人。而是相反，应该动员愿意参加的外姓人来参与，特别是有些有武艺的外姓人，比方说今天比武中表现最好的湖塘人阮双喜，如果你们自己村里、族里组织不了团练，那完全可以来投你们附近的杨庄或者别桥团练。”
阮双喜等人：“小人明白了。”
赵总兵：“末将还有一事需要跟大家讲。组建了团练，还需要训练基本的打仗技能。一般的刀枪都要教会他们。兵器不够，家里的砍刀、胡杈、挖锹、鱼叉、板斧、榔头等等也可以。特别强调的是，你们还要帮助大家，训练怎么几个人打一个人，团体作战的本领最重要。我们驻军立马组成几个小组，下去到各个乡镇，帮助大家训练，你们只需要管一顿饭就行。远一点的，能安排他们住下来，大概有个把月也就可以了。”
赵总兵顿一顿，继续说：“这样吧，陈巡检，你们巡检寨负责训练别桥、埭头以及上黄、歌岐地区的团练。杨家五虎，负责训练竹箦、上兴、南渡地区的，我们驻军负责其他地区的。你们如果有人会马上功夫的，船上功夫的，也可以来帮助训练。”
众人：“知道了。”
鲁师爷：“好，咱们就以几个传统节日为观摩操练活动的时间，请大家记好了。二月初八，去埭头，三月十五去别桥，清明节去上黄，端午节去南渡，六月初六去竹箦桥，七月半去上兴，八月半去周城社渚，重阳节去戴埠，十月朝来溧阳城里。腊月初八，来大营巷大比武。集中的目的就是会操、校考。到了节日时辰，请其他地方的团练，由你们武艺高强的人带队，派一小队人马过来，参观并参与咱们集体操练。听清楚了吗？”
“明白了！”众人高呼，都积极表示要认真准备。
杨邦义最后说：“组建团练，还只是我们守卫家乡的一个工作。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随时随地通报你们获得的金兵来犯的情报信息。特别是咱们周边跟外界有接触的地区，以及交通连着外界的地方。比如说上兴、南渡、社渚、别桥、竹箦这些面对西北方的地方！我不需要你们个个整夜不睡觉去发现金兵，但是一旦金兵来袭，我希望你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通报给周边地区！而得到确切消息的，一定要想方设法带着你们的团练过来，相互支援！”
戴埠的唐德意站起来说：“我们戴埠山上有烽火台，发现金兵，我就让弟兄们点火报警！这种浓烟，几十里路开外都能看见！”
众人说：“好办法！”
……
太白楼外灯会如一条长龙通向清安、泓口的方向；太白楼内热气腾腾，群情激愤，大家谁也不想第一个离开。而且早已把比武招亲甚至有没有胜利，有没有获得奖赏的事情，丢到爪哇国去了！
当天晚上，回到杨庄祠堂，几个哥哥都凑过来问杨青，有没有看中的意中人？要不要哥哥帮参谋参谋？我看某某某某就挺好！
杨青想起白天比武招亲的事情，心乱如麻。想不到，溧阳这样一个小小县城，居然高手如林、卧虎藏龙，武功一个比一个厉害，今天要不是格外谨慎，差一点就阴沟里翻船，甚至连打到最后都危险；而且那些武林高手，也都一个个年轻魁梧、英俊潇洒……她再也不愿多说话，关上房门跟自己的母亲说悄悄话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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