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中秋节前,这顿中饭的下酒菜是一生中的第一 次,可能也是唯一的一次(因为你不大可能在市场上买这个菜来吃,而且我还沒看到有卖的)。
4YXp,U 4m%Yck{R 公社电影队的工作主要是晚上的工作,除了要到城里换影片。平时白天我都是上午先到公社秘书室看看,如果有事请帮着做做。沒事就到集镇上的商店、邮电局总机等地方玩玩,那个年代电影放映员是深受群众欢迎的。
s~A:*2 \ 绸缪供销社沿街都是门店,窄窄的街道二旁有邮电所、老虎灶、小饭店、南货店、布店、生产资料、信用社…,所有店里的人都和我相熟,那时候放映员在公社里是个“公众人物”呢,乡下的孩子可能不认识公社书记,但放电影的小朱,他们认识。
F5+!Gb En 在南货店里,有个后门直通后面的院子,那里有批发部,有灌装散装酒的仓库和糕饼(坊)工场,拿现在的话说叫“前店后坊”。
a :CeI 记得一九七五年的“八月半”是9月20日,平时糕饼坊都做些鸡蛋糕、麻饼、雪饼、油绳、牛鼻头、金枣果…,而中秋节的应时月饼是必须要做的,糕饼坊在八月份就早早把原料备好了,核桃肉、瓜子仁、红绿絲、火腿等等。这些糕点是要批发给全公社的小店(那时候叫“下伸店",意思是供销社往下延伸的店)去卖的。
OX}ZdM!&f V"T5<HA9 在九月初的一天早上,我到公社秘书室拎了六只热水壶,到了老虎灶买了一角钱水筹(一分钱一壶,一角钱可得11根水筹),泡好开水正准备走的时候,糕饼坊老虞(糕坊负责人)也来泡水了,他喊住我对我说:“小朱,今朝到工场来吃点心啊,你把小窦也喊来,一同来,早点来呃”,我忙说:謝谢!谢谢!
w6ck wn, 到了十点多钟,我和小窦二人就晃荡着来到了糕饼坊,只见原来做糕饼的长木板上己揩得干干净净了,台上己摆好了蓝边大碗和筷子,还有十多瓶手榴弹形状二两半瓶装的“乙种白酒”呢,独独沒见菜…
4 g8t a_zf*; 我不由得心里滴沽了,吃饭一般在食堂或饭馆里哇,炒二小菜弄点小酒,今朝点心不晓只"糕饼坊"有点格搭酒菜哇?正想着,虞师傅边解“围腰裙”边走来招呼我们落坐,糕坊里一共有六七位师傅,大家围“板”而坐,年纪最小的徒弟姓张,只见他把大锅的锅盖掀起,只闻一阵腊香冲鼻而来,只见他用一双挟油条的大竹筷麻利地从锅里往大面盆中挟着什么,一会儿功夫,大面盆就摆放到了台板中央,只见虞师傅笑盈盈地介绍说:“今朝请电影队小朱来也沒好招待,啃肯头。”说完叫大家倒上酒,又把肉多一点的骨头、猪脚爪拿给我和小窦,我二人忙站起来向师傅敬酒。待坐下我拿起一根骨头吃了一块上面的肉,觉得太香了,而火腿脚爪煮得烂煨煨格,连皮吃真好吃,比我家平时的咸猪肉也好吃,我问虞师傅,这是什么?他告许我这是火腿脚爪和火腿骨头,是煮好了把肉拆下来做火腿肉饼用,而骨头脚爪只能自己吃了。
3x=NSe|f yQq|!'MK k 哦,我恍然大悟,再抬头一看,原来墙上挂的一排火腿不见了,平时我到糕饼坊玩时,看到火腿上长着一片片白的绿色的霉,我还在心里滴沽过,这东西还好吃溚,现在吃吃,想不到味道倒蛮好格。看到我的疑问,虞师傅告许我,火腿一般都这样,腌好的猪后腿要经过自然腌制发酵的,有的火腿还会放上很多年,越阵越香,昨天把火腿用热碱水刷洗干净后,放在大锅里煮了一个晚上了,上午把肉剔下来放在那里,用于做火腿肉饼。
u~!Pzz3" 师傅们纷纷端起酒碗敬我和小窦,感谢我们平时放电影时总时为他们留着“好位置”。敬来敬去,吃吃谈谈,煞时开心。吃到酒酣时,话也多,也顾不得斯文了,大骨头直接拿起就啃了起来,吃得滿嘴是油,而扔在台板下的骨头,因为沒肉在上面了,二只狗呜呜直哼,向大家抗议呢……
\Hu?K\SWs 那天简直像过大年一般,吃得真开心,这是我第一次吃到的“火腿大宴”,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吃到样的“好东西”,真的太美味了,我觉得比现在的宴席、海鲜大尝餐都好吃。
bV:MOj^ 虽然吃在嘴中略有“耗味”了
(e32oP" ^[EXTBk@: U%K gLg# 吃饱喝足后,虞师傅又给我两人每人包了八块特制肉饼,里面的火腿肉和共它料稍许多放了点。和两人告辞后到前面南货店柜台上付了月饼钱,高高兴兴地回宿舍了。
lr[&*v?h 回家后我又转送了二块“火腿月饼"给公社的施生庚书记,他也没我们这种“待遇”有特制月饼吃呢!
<!-#]6 那个年代的公社书记,是真正的赤脚书记,泥里来水里去,挽起裤腿就下田,施书记家在后六,平时过节也常常不回家。他不苟言笑,一般人都敬畏他的。他待我们公社园子里的年青人是很关心和爱护的,后来他调“县水产公司”任经理,我知靑上调到县电影公司工作,我们还常走动呢。
")u)AQ 0IQ|`C. 后来我听糕饼坊小张说,那次吃饭的火腿肉骨头和酒是虞傅一个人掏钱请的大家,一是慰问电影队,二是慰问他领导下的职工(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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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的火腿骨头也是处理给糕饼坊内部职工的,只要缴上几角钱、块把钱,就可享用到一脸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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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js6 这也算是一种福利,一种近水楼台先得(肉)月了,这是一般人亨受不到的“待遇”了。
T^g i^{ o}Zl/&( 这是我工作后第一次用自已的工资买的月饼,那个“八月半”我家每个人都吃到了一块(一整块)的“火腿月饼”,那个中秋节的月饼真香真得很香……
u"(2Xer zX8{( 糕饼坊的老虞,我不知他的名,只叫他虞师傅,瘦高的个子,光头,说话风趣,浓浓的别桥乡音,会讲古今,自小学生意做糕饼,手艺精湛。那年他大约50岁左右了,如果健在也百岁左右了,由于只知他姓虞,好几次经过别桥街上时,向熟人打听,未找到他。
zomg$@j 找到他是想再和他喝顿酒,叙叙旧事旧情,难忘那年那餐的
;(s.G-9S 火腿骨头和那个小瓶“乙种白酒”的滋味……
~g *`E!2 /+m7J"Km 施生庚老书记也于今年上半年仙逝了,享年94岁,也是高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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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BQ{'r^u 当前我放过的热门电影,深受群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