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名昭著的张大嘴一语惊人真敢说,想娶寡妇兰花的事顿时传遍了十里八乡,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谈。张大嘴活到这份上,可不再管这些闲言碎语,他觉得一个人有梦想并不是坏事,退一步万一实现了呢?
张大嘴的话七传八传也就传到了兰花耳朵里,兰花表面“哼哼”一笑,内心却翻江倒海起来。
都说红颜多薄命,似乎兰花也没能逃脱这魔咒。话说兰花在家做姑娘时确实是一枝花,明恋暗恋她的小伙子能排一田埂。凭张大嘴的长相和家里的经济条件,他想娶兰花为妻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唯一能实现的就是路过兰花门口时,看到晾着的兰花的内衣能疯狂地臆想一翻便知足了。
女大不中留,再留就是祸。兰花父母怕女儿万一碰到一个吃死蟹的愣小子会吃大亏,于是,暗里反托媒,想把兰花嫁给邻村的一位代课老师张宪。那张宪和兰花俩一见面也算对上了眼,只是张宪一看见兰花父亲那不怒自威的一张脸,心里总会莫名地发怵,所以难得主动上兰花家的门。
那张大嘴一看名花有主便心生绝望,头脑一断路,便摔了尿瓶和卵煞憋气,钻进兰花家鸡窝把人家的鸡屁股银行盗走了。
全村召开对张大嘴的批斗大会时,那只母鸡也爱了罪,被张大嘴捧着在火辣辣的太阳下晒了几小时,这一惊一晒一渴一饿,等到散会兰花母亲把鸡捧回家时就奄奄一息了,只好准备第二天煨汤。兰花母亲直埋怨丈夫做事手段毒辣,害了大嘴这娃也害死了自己的老母鸡。
兰花父亲瞪了妻子一眼,恶狠狠道:“这叫无毒不丈夫。”兰花母亲也怕丈夫吊死鬼一样的脾气,被一喷便不再多话。
农村人生活条件差,一年到头难得能吃上一次鸡。母亲便让兰花去张宪家一趟,让他明天过来吃煨老鸡。兰花正好多了一个见张宪面的机会,便梳妆打理一番像只快乐的小鸽子奔到了张宪家。
张宪一家见准儿媳突然上门好生奇怪,后来听心直口快的兰花一通说,才知道了事情原委。张宪见父母脸色阴沉,便吞吞吐吐对兰花说:“明天看学校上课情况吧,有时间我就赶过去。”
第二天,兰花家的母鸡汤等凉了还没见到张宪的人影。
一星期后,媒人上门带来一个令兰花全家都意想不到的坏消息,张宪说年龄还轻,工作为重,暂时不想谈恋爱了。
兰花家一头雾水时,张宪家却把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呢?一句话,凭张宪这细胳膊细腿的人今后会斗得过兰花父亲?过日子谁家不都会磕磕碰碰,万一结婚后张宪得罪了兰花,恐怕祖宗十八代的坟都会被兰花父亲一一掘了。兰花前脚一走,张宪一家后脚立即开了家庭会:“兰花的父亲我家惹不起可躲得起。”
兰花想不到自己会被人家一脚踢掉,一堵气对父母宣称:从此不谈恋爱不嫁人。开始父母亲还以为兰花讲的气话,谁知这一堵就比国庆长假的高速公路还要堵得长。再则,张宪退婚之事一经传出,也就没人敢上兰花家门做媒提亲了。这内因外因双管齐下,兰花的婚姻便陷入了僵局。一晃兰花快三十岁了,父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真恨不得把兰花挑在棒根头上沿村吆喝:“谁家要弗?”
张大嘴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又燃起了希望。等兰花实在嫁不出去时也许会主动找上自己的门。好事多磨,我就慢慢地等候着。虽然张大嘴的生活过得一地鸡毛,但从此他爱上了唱歌,不过只会一句:“我们的生活充满着阳光。”
不过这一切都是张大嘴一厢宁愿的事,当兰花最终知道张宪退婚还是由父亲批斗张大嘴引起的后,还是把一切怨恨归于张大嘴了。在村上偶遇擦身而过的张大嘴咧着嘴朝自己献媚地笑时,兰花恨不得双手塞进那露着二排黄牙齿的嘴顺势往两边使劲一拉。最好还骂上一句:“去你妈的嘴大吃四方,去吃屎上茅缸吧?”
这一晃又是二个春秋,村上还只剩三个大龄青年。除了兰花和张大嘴,还有一个叫大柱的小伙子。村里不见大柱已五年了,他最好的五年光阴是在高墙铁栏里渡过的。由于他在里面表现还不错,被减了刑,将提前半年出狱。有人帮他掐指一算,大柱已三十一岁。这年龄在农村绝对是婚姻要被担搁了,何况又是额上烙过印的人。
兰花这年龄一大,竟和张大嘴大柱划到了一起,让人叹息不已。不过,乡下人还是喜欢看笑话的人多,然贫穷的农村本就娱乐少找不到什么乐子,于是都等着看起这仨大龄青年的笑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