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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贻直文钞寻访记（上）[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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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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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发表于: 2020-12-14 16:02 , 来自:江苏省常州市电信ADSL

史贻直文钞寻访记（上）

□星河皓月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最初看到元稹的这首《行宫》，不由想起童年时生活的村庄。冬天的麦田里散布着石人、石马、石羊，形象非常可爱，老人们经常聚在一起说“过去的事”，话语里夹杂着淡淡的惆怅和深深的怀念。他们说，从溧阳城到夏庄村的道路上，曾经挨个儿排满了石头做的人、马、羊，一直延伸到清朝三朝元老史贻直的墓地，达官贵人经常来此祭拜，场面非常气派。听得多了，我心里就有了一个神秘的旧世界，隐隐约约，和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十多年后到夏庄教书，石人、石马、石羊早已不见踪影，但是那里的校风、学风却让我肃然起敬，感觉自己是从蛮荒之地来到了文明乡村。一日，孩子们嚷嚷着找我，说附近刚收割过的稻田里有个石头做的人骑在石马上，非让我去看看。孩子们中史姓、偰姓多，都是名门之后，教养特别好。放学后我们便去看了，发现那石人马已沉入泥中，只露出薄薄的一层，约摸有上吨重。偰姓同学便调侃史姓同学说：“我们沙涨村合剌普华墓前的石人石马都站着，你们史宰相墓前的都跑掉了，这个也躺下睡着了！”
□□夏庄后来重建了史贻直墓地——文靖园，遗憾的是几乎找不到属于过去时代的东西。史贻直出身夏庄官宦世家，19岁中进士，在翰林院磨练了22年；之后四任钦差，巡抚陕西；先后署理福建、两江、湖广、直隶总督，中间兼任各部尚书；最后两入内阁，被封文渊阁大学士，高居相位二十年……在康熙、雍正、乾隆三朝供职达62年之久，“六部尚书、三朝元老、九州总督”之称名副其实。这样一位仕途顺畅、位极人臣、善始善终的封建士大夫，在中国历史上实属凤毛麟角。在信息畅通、资源共享的今天，上网就能见证史贻直一生的足迹、政绩和文化遗存。网上甚至有多条拍卖史贻直个人书法作品的信息，也有拍卖他收藏的董其昌作品……在史贻直书写的匾额前，央视《海峡两岸》就做过一档节目——史贻直：书写台海两岸民生互助佳话。
□□今年初夏，前辈老师告诉我，北京故宫内的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有史贻直的奏折，我顿生一睹为快之念。档案馆从故宫西华门进入，这里曾是皇亲国戚才能走的“后门”。门前的南长街，古朴低调，房屋上都雕有图饰，花鸟虫鱼，极富情调和个性。两边行道树虽不很高大，但在夏日的阳光下，枝枝蔓蔓投影在色彩丰富的建筑物上，有一种梦幻般的韵致。车辆从路上通过，几乎悄然无声，大都是“京V”牌照，规格依然很高啊！
□□第一历史档案馆是一幢现代风格的普通建筑楼，与周围皇家气派的城墙门楼极不相衬。在工作人员帮助下，我顺利打开了馆藏的史贻直奏折电子版，哇噻，一共10666封！其中十之八九为史贻直个人独立奏本，仅少部分为与人合奏。粗略浏览，止不住地为奏折中透露的忠君报国、勤政为民思想所感动。瑞雪应时要呈奏，秋禾茂盛、疏浚丹河要呈奏，审理案件要呈奏，受赐东珠凉帽要呈谢恩奏，官员考核要呈奏……奏折或短或长，文字精准简约，诚实中肯，发自肺腑，行笔是一行行优美的书法，读来赏心悦目。部分奏折上有雍正、乾隆的朱批，书法更胜一筹。君臣对话，皇帝显得直来直去，言辞恳切，如乾隆在反映天时地利的折上喜欢写：以手加额欣览之。

▲故宫午门

▲第一历史档案馆门侧

▲南长街

▲南长街房屋

□□档案馆允许复制的奏折非常有限，在那里浏览抄写了几天，渐渐生出了不满足：难道就没有其他途径，得到这些奏折的电子版吗？曾有学者下结论说，史贻直一生谨小慎微，故身后无文集，此前我一直信以为真。但在史贻直书写的这一封封奏折中，我感受到了一颗活生生的灵魂，赤忱无私，圆融通达，如何就不敢留下文集呢？好在身处北京，很快便查到了史贻直的居所。

▲史贻直奏折电子版（带有第一历史档案馆水印）

□□烂缦胡同，是北京最古老的胡同之一，以清朝多名人居住而饱受青睐，其中被提及最多的便是史贻直。清人《京师坊巷志稿》记载，烂缦胡同原名烂面，亦作懒眠，“乾隆年间大学士史贻直故宅也，旧额犹存”。《藤阴杂记》甚至称，烂面胡同史贻直故居曾有一联：江山胜地皆行部；台阁崇班半属僚。此联内容虽真实无虚，但显然不符合史贻直低调内敛、淡泊名利的行事风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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