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四[复制链接]

应小方的要求，赌局又不得不临时换地点！经过大家合议，地点改在了林场半山坡上的一个山洞里。这意外，是袁进才没预料到的。因为小方给出了理由：他和小范在来这儿的路上，碰到一辆巡逻的警车，这让他觉得在山庄里不够安全。心里虽有些犹豫，但他也不好当面表示反对或者说些什么。

小方的这个理由虽有些牵强，但袁进才和谢东来为了显示自己心里没鬼，只能同意他俩的意见；再说，那个山洞也是他们以前经常设赌局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极隐秘，且风刮不着，雨淋不着，是个冬暖夏凉的好去处。

这次来的总共七个人，除了他们四个，还有三个本地的老赌客，小江、老吕和老黄。他们仨袁进才和谢东来都认识，且是本地赌场上有名的人物。通过对话，袁进才感觉小范和小方似乎也认识他们，但彼此并不熟悉。

赌局开始了。小范声称自己昨晚没睡好，头有点痛，只同意玩扑克炸金花。扑克牌是“绿源山庄”提供的新扑克，谢东来对此胸有成竹，只由着小范和小方他俩，那三个老赌客也很随意，于是，验完牌后，六人就在一块大青石板上铺了毯子，围坐着开始玩牌。

扑克被谢东来事先做了标记，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在两个多小时内，袁进才虽有进有出，却也差不多丢下去两万多块了。谢东来曾经说过，这俩下子会出老千，这回终于被袁进才给看出来了。譬如小方有一把牌，袁进才明明依照标记看出他手里头是两张红桃，一张梅花，结果摊开牌后，却是三张红桃，显然是他最后换了牌！只是自己始终没看出来他是怎么换的牌。那一把，小方差不多赢了万把块！

袁进才还是有些疑惑：“难道这俩下子在超市买的扑克在这儿用上了？”坐在小方旁边的谢东来显然也看出来了，不住地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千万不要着急。

袁进才心里已然明白了怎么回事，上次那种心惊肉跳的刺激感也就淡了许多。看着小范气定神闲、悠然自得的样子，他心里暗自骂道：“XX的，让你先嘚瑟嘚瑟，到时候老子让你全吐出来！”

谢东来输了差不多四万多，另外，小江和老黄差不多也输了三四万，老吕则赢了一万多。算下来小范和小方已经有了十多万的进账。

大概是觉得差不多了，小范和小方赢钱的概率也少了些，手段也渐渐收敛了些。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两人虽也有进有出，但进的总还是比出的多。不过，他俩偶尔还会故意输一些钱。

到了五点半，小范起身伸了个大懒腰，笑着对众人道：“哎呀，这桌子太矮了，真累人！我看……今天还是散了吧？”

小江和老黄一脸的不愿意，却也没出声。

老吕看了看众人的脸色，意犹未尽地道：“我无所谓。”

谢东来笑着建议道：“是啊，这桌子不行。咱先吃饭去吧，吃完饭再换个地方，我看这也没啥事啊，挺安全的嘛。”

老吕也道：“就是，这里虽然清净，但环境太差了，不舒服。”

小方道：“怎么？晚上还继续？”

谢东来道：“当然得继续，我下去好几万了，还想着翻本呢！”

小江也道：“就是！”

小范笑着没言语，却与小方对视了一眼。

众人歇了手，收拾完，便出了山洞，下山坡，往“绿源山庄”那边走。路上，谢东来低声问小江道：“怎么样，战况如何？”

小江没好气地道：“还战况呢？都输惨了！”

谢东来朝走在前头的老吕、老黄努了努嘴，又问：“他俩呢？”

小江道：“老黄和我差不多，老吕进账也不多。”又向走在最前头的小范、小方瞟了一眼，道，“都被那俩小子赢去了！”

谢东来摇了摇头，却故意放慢了脚步，等袁进才走近了，才悄悄对袁进才道：“前面那俩小子想开溜。”

袁进才吃了一惊，忙道：“那……熟透了的鸭子，可不能就这么飞了！”

“不急，咱再想想办法！”

“能有啥办法，总不能绑了吧？！”

谢东来想了想，拍了拍自己的手提包，笑着道：“把这个给他们看，我敢保证，只要他们一看到这，今晚绝对不能挪窝！你信不信？”

果然不出所料，在酒席宴间，当老黄、老吕、小江，在得知袁进才和谢东来带着二十多万来赌局的时候，真就两腿发颤，兴奋得连脚都挪不动了。

本打算赶夜路回上海的小范、小方，起初很不乐意，但在众人的极力劝阻下，才勉为其难答应晚饭后继续赌局，但绝不肯超过夜里十二点。

“行！那我们就舍命陪君子了！”小范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最后道。

“对了！这才像话嘛！那咱就外甥打灯笼——照旧！”谢东来笑道。

众人胡乱喝了几杯酒，草草地扒了几口饭，便向山庄老板要了一个偏角落的小房间继续赌局。

因为桌面上有七个人，小范提议还是玩麻将炸金花。见大家没异议，便正式开始玩麻将。麻将牌是山庄提供的新牌，也都被谢东来做了标记，只要摆在桌面上，袁进才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牌。开始时，小范和小方还是挺保守的，袁进才还纳闷，但等到了夜里快十点的时候，两人便开始故伎重演，又用上了换牌的勾当。袁进才按照谢东来的约定，只当不知。没一个小时，五六万块就下去了，他心里开始有些发慌了，便抬头朝墙上的挂钟看，并找机会向谢东来使眼色。但谢东来却浑然不知似的，只顾跟牌，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五六万也送了出去。

快十一点的时候，那小江、老黄已经输光了带来的几万块钱，只能眼巴巴地耷拉着脑袋看着老吕、谢东来继续玩牌，小范笑着对老黄道：“老兄，光看着有啥意思，不如我借给你，继续玩啊！”

老黄很是没趣，道：“算了，不看了，小江，咱回去吧！”

小江嘴上答应着，脚却不挪开步，眼睛一刻也离不开牌桌。

忽然，谢东来“忽”地站了起来，以手指着坐在对面的小方厉声喝道：“姓方的，你敢出老千！”

小方被他这一喝惊得愣在了那儿，张口结识道：“什么……什么……什么出老千……”

坐在小方侧面的袁进才不由分说，伸手一把就把姓方的脖领子给薅住了，也顾不上桌面上大把的钞票，把他往旁边一拖，顺势用胳膊一推，把他往墙角上抵住了，腾出另一只手往他的两个袖口里摸。“哒、哒”两声，两个白底绿面的麻将牌从小方的袖口里掉落到地板上。

小江和老黄立即反应过来，迅速上前把小范也给控制住了，依葫芦画瓢，从小范身上也搜出了几张同样的麻将牌。

事情败露后的小范、小方吓得当场就跪了下来，不住地向众人磕头作揖，只顾讨饶：“各位大哥！饶命啊！饶命啊！”见众人义愤填膺，满脸杀气的样子，磕头如捣蒜般讨饶道：“各位大爷！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不敢了！”风流潇洒的俊朗模样顷刻间一扫而光。

袁进才冷笑道：“下次！你们还想有下次！”说完，上前狠命踢了他俩几脚，疼得两人蜷缩着，捂着肚皮倒地不起。

袁进才对哥几个命令道：“都来，给他们点教训！”小江和老黄听了，便也上去，把他俩提了起来，分别甩了几个大嘴巴子！顿时，小范和小方两人的鼻子、嘴巴里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谢东来气急了，飞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又冲进来，挥舞着一把菜刀，扑向小范和小方，做出要剁了他们的样子。老吕见状，忙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劝解道：“千万别这样，闹出人命来可不得了！”

小范挣扎着跪爬了几步，一边擦着嘴角的鲜血，一边道：“各位大爷，我们鬼迷心窍，你们想怎么着都行，只求饶了我们这一回……”小方也跪爬了起来。

袁进才坐了下来，冷笑着对小范道：“老子上次就被你们骗了！你们说，咋办？！”

“我们赔，我们全赔！”

“赔？！你能赔多少？你还得赔老子的精神损失费呢！”

“好好好！我全赔！”

“你说得轻巧，你带了多少钱？”

“没……没多少，就……就……三万！”

“啥？三万！”袁进才气急败坏，冲着身后的小江、老黄、谢东来道，“哥几个，揍他们！给我狠狠地揍！”

老黄和老吕只得又上去扇了几个耳刮子，小江拿了谢东来手里的菜刀，举起来，做出要砍下去的姿势。吓得小范忙伸胳膊招架，并哭喊起来：“哎呦，大哥！大哥！饶命！饶命！”

谢东来上去又给了小范一巴掌。小范忍痛哀求道：“大哥，手下留情，我……我们……酒店里还有三四万……”

袁进才气得用巴掌“啪、啪、啪”地使劲拍打他俩的脑门，边打边恶狠狠地骂：“XX的！XX的！XX的！陪老子玩，就带了几万块，当老子是要饭的了！”小范应声哀嚎着。袁进才打累了，才吩咐众人道：“哥几个，把桌上和他们带的钱都收起来，该谁的给谁，剩下的咱平分了！”

小江听了，兴奋地应声道：“好嘞！”便弯腰在地上捡钱。

老黄、老吕见了，也是一脸的兴奋劲，帮着他在地上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