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惊魂
民间把农历正月十五称为上元节,七月十五为中元节,十月十五为下元节。旧时中元节是超度众生,安抚孤魂野鬼的日子。那一天,很多村子举办盂兰盆会,组织小孩子提着灯笼在大人带领下敲锣打钹游行,遇到岔路口、孤坟荒冢,化纸施饭。建国后,全民解放思想,破除迷信,中元节一些习俗渐渐被忘却。现在那一天己经没有忌讳,该干啥就干啥,该去哪里就去哪里。
1971年,我们全家下放在庆丰公社汤上村,除干农活以外,我还外出承接安装小型机械设备。1976年中元节那天,我经朋友介绍给驻南渡荡滩的部队制作通风管道,按装饲料粉碎设备。白天工作没有完成,拖延了时间,不得不吃过晚饭继续干,直到深夜才结束。因为爽快地拿到了工钱,还接受热情招待,我心情舒畅。因为离家不远,约十里,我谢绝挽留,没有犹豫,背起工具踏上熟悉的乡间道路回家去。
那天月色姣好,我想起一支外国民歌∶“……月色多么好,令人心神往,在那迷人的夜晚……”,干了一整天,我拖着疲惫的双脚,行走速度不快。天色昏暗,月光朦朦胧胧,路旁的树影婆娑,微风吹拂,沙沙作响,池塘里闪烁幽幽亮光。走到一半路程,我记得道路右边有一块坟场,几座坟茔,杂草丛生,几棵树木错落不齐伫立墓前。我不经意地向右边瞥了一眼,蓦然看到一个黑影从黑古隆咚的草丛中站了起来,向我走来。猛然,我想起今天是中元节,是孤魂野鬼出没的时节,这一惊非同小可,以为眼睛花了,再细细看,可以分辨出头、臂膀、腿形。
不敢多看,我心里噶登了一下,这也太邪乎了!半夜三更在荒野的坟地干什么?我虽然长期以来一直受到唯物主义无神论教育,不信鬼神,知道世界上没有鬼魅,那眼前的黑影是什么呢?我根根汗毛竖了起来,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就是毛骨悚然吧。
我唯一的避险办法是逃离,于是加快步伐往家赶。我总感觉背后有什么跟着,到了我所在的小村子,村民经历白天生产队劳动,早已进入梦乡,一片宁静,家家户户没有灯光。到家了,我转身向后看,确定没有什么尾随着,才用臀部顶顶大门,妻开了门,我闪进去,急速闩上大门,喘息未定,汗流浃背。
第二天,我把昨晚的遭遇告诉我村上一老人。他听后没有惊讶,神态很平静。说:“哦!那是后面村上一个精神病人,常常夜半出没。”
我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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